“当时太子在岭北遇袭,我北朝本也想趁机掺合一脚,但那夜参与之人众多,压根没有我北朝发挥的余地。”
薛明善说得直白,南帝抓住了关键信息:“你是说,截杀太子的不仅有谢丞相的人?”
薛明善点头:“是的,我的人想要出手,却见那些刺客明显分为几批,他们人手多,不顾生死,以击杀太子为主,太子人手虽都是精良,但架不住人太多……”
南帝听着薛明善的描述,脑海中止不住浮现出刀山火海,心口处猛地就像是被利刃狠狠地刺了进去。
他的太子啊!终究是他错了,他不该将人送去云中,就算是太子在南安胡作非为,想要毁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他也该将人好生带在身边,好好教导,慢慢规劝。
南帝终于维持不了面上的平静,手掌紧紧扣在扶手上,语气有些沙哑。
“接着说。”
帝王的脸上终究还是出现了一丝可窥见的情绪。
薛明善某种一亮,就连心跳都快了一拍。
瞧,他就说没有人能永远坚不可摧,还不够,他想要看到可不止如此,他想要看到你南帝崩溃,痛苦,甚至是绝望。
可他清楚的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他不能掉以轻心。
薛明善叹了口气:“本王只知道当时太子受了很重的剑伤,在被张守一带走的时候已经陷入了昏迷。”
听到此,南帝终于撑不住了,手掌猛地抓住胸口处的衣服,死死按住胸口,脸色陡然变得通红,随即只听“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顿时煞白!
“陛下!”
李德全高声惊呼,急忙上前跪扶着南帝:“快来人呀!宣太医!”
南帝抬手制止了李德全的高呼,扯过李德全守手中的帕子,捂着嘴,连连咳嗽。
好一会儿,终于微缓,只是神情看着仿佛又憔悴了很多。
李德全既焦急无奈又心痛,南帝在太子始终的消息传回皇宫的时候便已经吐过一次血了,加之后来一直也没能有丁点太子的消息,南帝日日忧心,身子骨眼看着一日比一日不好。
他是真怕南帝再受到更大的刺激,要是可能,他是真想立即带着南帝离开,可也知道只能想一想罢了。
帝王是一国之本,这些时日南帝一直强撑着,也不过是想撑到太子回来,他要稳住朝势,保住太子的位置。
李德全盯了一眼薛明善,便收起视线给南帝顺着背,说道:“陛下,身子要紧呀!”
血呀!薛明善眸中更亮了,就连一直低着头做隐身状的薛婉婷也不由得抬头朝着南帝看了过去。
都说南帝对太子宠爱,看来这爱确实是没有掺半点水分。
薛明善此刻心情大好,安慰道:“南帝陛下,其实现在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想来太子殿下若是真的……那张守一也该回来才是。”
薛明善的话有没有安慰到南帝并不重要,南帝知道,张守一没有回来,也有可能是回不来了。
南帝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薛明善:“你告诉朕这些,就不怕朕将你灭口?”
说到此处,南帝略微停顿了一下,又才继续说道:“挑拨君臣、在南朝安插眼线、参与截杀太子,以上的哪一条,朕都不可能留你活口!”
薛明善对着南帝行了一个全礼,不卑不亢,瞧着并未因为南帝的话而受影响。
“陛下,本王自幼孱弱,前些年好不容易寻得神医方能重现于这世间,自是想活的。”
薛明善嘴角上挑,讥讽之意拉满:“本王说的是与不是您派人一查便知,本王告知您这些完全是南帝您一片爱子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