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房门，楚蒙终于开口：“于野，我有话对你说。”

“唔……”于野愣神，疑惑道：“不能在这儿说？”

楚蒙不顾路云长在旁边，牵起于野的手就将他拉走，留下路云长独自在风中凌乱。

这都什么事儿？

楚蒙将于野带到附近湖边的一棵大树旁，双手紧紧抓住于野的肩膀，强势地将挣扎不停的于野按在树上，昏暗的月色下，于野能清晰地看到对面近在咫尺那人发烫的眸子。

那眸子太烫了，让于野承受不住，他心里隐约猜到了，也祈求他不要说出口。

于野知道，这话说出来他无力承受，所有的抉择在将来的某一日都会变得无比艰难。

于野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内心，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听，他只有一个目的：完成任务，回到自己的世界。

楚蒙极郑重地开口，道：“于野。”

“嗯。”于野咽一口唾沫，耳根发烫，紧张到声音有些沙哑，“你，你能别说吗？”

“于野，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楚蒙好似也极力忍耐着紧张，接着问：“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一句“喜欢和在一起”灌入耳中，登时上他慌乱得连呼吸都滞住了，五脏六腑都乱了起来，虽然他大概猜到了楚蒙要说什么，但还是震惊到结巴：“可我，我，我们都是，是男子……”

楚蒙笑问：“然后呢？”

“我……”于野深吸一口气，道：“我不属于这里，等我，等我完成任务，我就会离开这里。”

少主大哥……

于野的心百般挣扎，万般纠结，在头脑清醒和迷乱中来回跳跃：我不应该为了亲密值答应你吗？反正到时候走了，爱咋咋地！

可是他说的好认真，要不先谈个恋爱？

拒绝的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口，他着实被那人急不可耐想知道结果，却又压制内心的炙热眼眸给烫到了。

想起日后一定是要走的，心却揪在一起，让人无法喘息。只能遵循内心，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们日后总是要分开的，所以不开始就不会伤心……”

虽然那话也是避重就轻。

“完成什么任务？帮路云长拿乾坤剑？”楚蒙抓住重点，问得很轻，怕引起于野的反感，道：“你要回玉苍山？我陪你一起，可好？”

于野垂下眸子将目光移向别处，摇了摇头。

“于野。”楚蒙似乎泄气了一般，但又不肯放弃，紧紧盯着他的眸子，道：“你总是说一些古怪的话，我虽然听不懂，可是我能感觉到，你不想留在这里，却有不得不做的事情，你是为了这些所以才总是帮我吗？”

见到于野还是不愿回答，楚蒙回想起过去，眼中都是温柔之色。他好像只记住了于野的好。

“白马镇你怕我死在宿音手下，久鹿城你怕我卷入苏拂和谢惊的事里，飞鱼寨你怕我走火入魔却让我误伤，你告诉我正确的落雪心法。还有，我知道你不想从乌纵山逃走，是叶星思给你下了药，系水镇你想帮我查我爹娘从前的事情。这一切，你难道只是别有目的吗？”

“……”

原来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啊，你竟然都记在心上。

于野心中软了下来。

自己一直当他是心狠手辣的反派，所以总是惧怕他突然有一日就变成十恶不赦的魔头。为了完成任务又怕他死了……

“于野，我从三岁起就没了爹娘，甚至到如今我都忘了他们长什么样子，没有人教我如何爱一个人，我活着的所有心愿只有一个，那就是替爹娘报仇。”

楚蒙停顿了良久，又道：“可如今我不只有这个心愿了，我还想和你在一起。”

楚蒙今日大概是说了这二十年来最掏心掏肺的一次话，也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