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昌邑。
轻车简从的仲齐来到昌邑城外。
登上北行的灵舟,正要招呼操舟的老公公动身时。
被贬为侍郎的赵寒早已在灵舟上等候。
“罪臣赵寒见过殿下。”
仲齐上前一步对着赵寒拱手。
“弟子仲齐,见过赵先生。”
中枢院内有文丞武相,仲齐又自小在中枢院长大,对曾是左武丞的赵寒自然不陌生。
不仅不陌生,仲齐的一身剑术便是师从赵寒,故而在此称呼一声赵先生,并无恭维之意。
赵寒轻轻一托仲齐。
“陛下任命臣为并州司马,辅助殿下北上斩妖。”
仲齐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在此拱手持礼。
“弟子此行,就要仰仗赵先生了。”
赵寒客气还礼。
赵寒自带着楚云的头颅面圣之后,就一直抱病在家养伤,即便被贬,他也只是闭门谢客,从不与外人接触。
如今一道圣旨将他送到了仲齐身边,却不知养心殿内的那位,到底报了什么心思。
阳春三月,昌邑城内外百花争奇斗艳的竞相开放,像是在为仲齐送行。
城外的仲齐转身回望昌邑城高耸的城墙,对着皇城的方向拱手行礼之后,便带着一直侍奉他的老公公、书童,以及赵寒坐上皇家的小型灵舟,扬帆北上。
皇宫养心殿。
传信太监通传消息后,跨步离开。
大太监附身来到夏皇近前。
“陛下,长门宫来信儿了。”
闭目养神的夏皇睁开了眼睛。
“他们母子都说了什么?”
大太监如实告知。
“十九殿下没说什么,只是劝慰了怜儿娘娘。”
夏皇嗯了一声。
“怜儿是何反应?”
大太监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娘娘瞬间白头,面容枯槁。”
夏皇脸上露出一丝不忍。
极善察言观色的大太监连忙补充。
“十九殿下临行时,叮嘱怜儿娘娘,让她好好活着,等他从北域凯旋。”
咚咚咚。
夏皇敲了三下身前桌案。
“给怜儿换两个得体的婢女,再让御医炼制些养气的丹药,好生照顾着,不得有失。”
大太监躬身应是,退出养心殿。
他要亲自去将这件事办好。
同时大太监不由得佩服起仲齐。
离开昌邑北上之前,仲齐要为他的母亲讨一张来自夏皇的保命符。
以他对夏皇的了解,唯有如此,他的母亲楚怜儿方可活。
老太监才离开不久,便又去而复返。
“陛下,十九殿下已与赵寒会合,坐上皇家灵舟动身北上了。”
夏皇轻嗯一声。
“临行前他都做了什么?”
老太监摇头便是并无异样,并解释。
“殿下只与赵司马简单说了几句话便登上了灵舟。”
“不过临行前,殿下曾转身回望皇城,躬身施礼与陛下作别。”
夏皇哈哈一笑。
“朕的众多儿孙当中,也就老十九最像朕,又最不像朕,且让他去到北域历练一番吧。”
老太监不敢插嘴夏皇的家事。
仲齐最像他,又最不像他。
夏皇指的像与不像,到底是哪里像,哪里不像,怕是只有他们父子之间最清楚。
说完仲齐的事,夏皇脸上的笑意一收。
“姜谨言那老鬼果真还是死了吗?”
蓬莱姜老祖,名谨言,字羡云。
夏皇直呼他的本名,怕也是确定蓬莱姜老祖已经不在人世,才用如此称谓。
如若不然,以姜羡云分神后期的修为,和他通天的卜算能力,有人直呼其本名,只在瞬间他便能察觉。
老太监眼睛一转,忙回答。
“据赵寒说,出手截击他们的乃是撒拓不假,直到撒拓将荀泽斩落,向来护短不允许同门相残的姜谨言都未曾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