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郅庭重启戰火,匈奴前锋异常魔佚,越过边境、长驱直入,以摧枯拉朽之势,接连突破阿兰辽南方部落防线、鵶乕防线、鬱盘陇防线、迦叶天堑、圣都守护矩阵,兵峰直指阿兰辽亰都利维坦城
此次麾鉞前锋的是右弦王,車犁的青旄師,僚羿前锋并驾齐驱的乃是匈奴之光,太子屠耆王,栾提尨族嫡系的斧戉幽玄,狐鹿紇
匈奴倾举国之力,以供驱驰,辎重预备綿延千径
在匈奴强大攻势之下,西域及中亜各国纷纷宣布中立,大宛、康居、高加索、迦南、吐火逻、孽多、巴勒提斯坦、葱岭、石傿、哈萨克、图佤、阿尔泰、碎叶等,均表示不会加入戰争或为其中一方提供物资器械
很多年以后,当人们回顾这一异常惨烈的災难,以为不可思议,有术士指出,事实上整个星系都卷入了这一异变之中,中亜各國或身不由己、或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均以某种方式参与了这场世界大戦
比如,雇佣軍、誌爰营、蛮兵、挑夫、馬匹、獠獣、粮草、被绂、戰械、軍方地图、方誌、物候学术士、向导、医学世家、信使、传教士、新式战器,纷纭亮相於人类之终极修羅场
在匈奴潮汐般攻势之下,阿兰辽盟軍不得不放弃中亜圣城利维坦,城市黎民乘荼兰方舟,横渡西溟海,前往天涯谧境荼兰曼斯坦雪山,阿兰辽的清津天岸,盟軍向东方退却,阿兰辽各大縦队次第殿后,这才进入东方版图的扼制之劔,千叶之洚
千叶统帅,正是人称云中彲的,乔戈那烈,乃是北突厥第一雄傑、神衔英主
在突厥骁骑旅的协防下,阿兰辽盟軍遁入千叶之域,匈奴联军统帅屠耆王狐鹿紇遣使於乔戈那烈,交涉之前的公约,中立國不得参戰之界定,请乔戈那烈缴出元凶,以弭天怒人怨之災
乔戈那烈亦遣使於狐鹿紇,昭示匈奴联军率先违反之前公约,大肆招募大宛、贵山、高加索、孽多、巴勒提斯坦、葱岭等各地豪强,甚至来自大食的隐秘部落、来自拜占庭的术略天师,加入此次针对远东、蓄谋已久的全面戰争
双方互遣使者,讨论佚落草原之归属问题、阿兰辽给予匈奴的戰争赔款问题、各国限制并巡查常備正规軍的数额问题、领地租借问题、诸城邦自治问题,诸如此类、不一而足,每一重大环节,双方均存在不可调和的分歧,在他們心中,早已揭晓答案,之所以尚自搔首弄姿、逢场作戏,其实是等待后备力量集结就绪,启动最后的风暴
上方传来黑斑羚的哀鳴,诛殛之前的格律,一道飞虹贯天,沔落太祭神簽,乃是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故天有五贼
见之者昌
五贼在心兮,施行于天
宇宙在乎手
万化生乎身
天性人也
人心机也
立天之道,以定人耶
故曰
食其时,百骸理
动其机,万化安
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也
日月有数
大小有定
圣功生焉
神明出焉
大意是,衍自然之律,驭虚实运行,妙应之无限也,五行之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融洽一念,宇宙如手中玩物耳,万物之蜕变随心所致乎哉
萨厎?听闻筮辞,好似流水在心头潺潺淌过,那是孩提时候随师傅傼虚子传习的經文,乃上古佚失的君王流落江湖之野,演绎星空、枯吟之作,师父傼虚子又作注解图籍,以为点化
傼虚子之仙宗秘略
尽五行之相克,方能解五行相生之妙,五行之炁相克辄能毓粹,凝粹曰常,守常曰明,故能与道合一,虽宇宙万物可控之矣,忝物纷纭,各复归於其根,曰静,静,是谓复命,复命,常也,人性巧而不能静,故好妄为也,妄为,则凶,故要立天之道,以定人哉
当年师父的教诲好似天边奔雷,如约而至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