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二楼室内,刘备打量着室内众人,脸色一喜。
真是太好了,全是生面孔。
没有十年前在雒阳求学读书认识的熟人。
“中山靖王之后,涿郡涿县刘备刘玄德,见过诸君!”
刘备弯腰施礼,起身环视众人一遍。
走到西边的窗户前,看着窗外,接着突兀转身,高声冷笑道。
“诸位在酒楼筵席欢笑,雒阳浮桥行人折柳送别。此情此景,刘备不禁诗兴大发,特地吟诗一首,为诸君巡酒助兴!”
‘灞桥折柳’送别友人,是西汉长安的习俗。
风俗渐渐蔓延开来,并不在局限于长安灞桥。
何进捻着胡须,见刘备旁若无人的走动,放肆的打量众人,脸带不屑的嘲笑。
他脸色不渝,强忍着心中不快,盯着刘备,缓缓道。
“既有诗兴,不妨吟来!”
刘备扫视着众人,踱着步,笑着吟道:“《咏柳》!”
“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
停顿一下,刘备驻足转身,冷哼一声,冷笑着大声道。
“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砰!
袁术满脸怒容,拍案而起,指着刘备厉声喝道:“放肆!”
这刘备阴阳顿挫的诵读诗句,说道最后一句,手指着方天空,不屑的看着众人。
此诗虽是《咏柳》,却以诗比喻,分明另有所指,讥讽席间众人。
将众人比作得志便猖狂的势利小人,末句用清霜时柳条先衰,讥讽众人势不能长久,最终会衰败。
袁术打量着刘备,冷笑道:“寒素出身。妄图借诗养名,凭你也配!”
这刘备身穿绢布粗衣,身高七尺五寸(174厘米),挑眉横目,顾盼生辉。
最吸引袁术目光的,是刘备的一双大耳、垂膝的长臂。
中山靖王,是西汉的宗室。
东汉刘秀建国后,中山王改成刘秀一脉了。
一个破落的汉室宗亲,也敢如此放肆?
岂不知席间身为“八俊”名士的刘表,世为二千石的刘氏宗室,也静坐末席,一直未语。
难道这刘备是中常侍的阉宦一党,妄图借诗养名,拉踩众多名士。
“跳梁小丑,竟敢惺惺作态!”袁术撇嘴冷笑,伸手指向诸位。
“衣衫褴褛之辈,也配在我等面前卖弄?席间诸位皆是名门士族,可知...”
“住口!”
刘备哪里会等他自报家门,立即指着他,冷声呵斥道。
“士族又如何?攀附权势的小人之徒,食肉者鄙!”
冷哼一声,刘备扯着身的,绵布衣服,厉喝道。
“尔等各个绫罗绸缎,锦绣衣衫。我身穿的是‘十緵布’,几十百倍价值的‘十緵布,才能换的诸位的穿着!”
一匹布宽二尺二寸,“一緵”为80根纺织的经线,‘十緵布’是百姓所穿,每厘米的经线约16根经线,布匹稀疏无比,扯起衣服,都能透过缝隙看到里面的内衣。
罗、绮、锦、绣制作繁杂,皆要斜纹织花纹,经线的密度,每厘米至少百根,锦、绣的密度甚至达到200根以。
价值天壤之别,一匹‘十緵布’仅值200钱,罗、绮高达几千钱。
锦的价值堪比黄金,一匹10000钱;绣的价值则更高!
“粗衣褴褛,不配与尔等说话?”刘备轻声低语,接着紧紧的盯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