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吕夫人吧,果然是个美人。怪不得我们吕相,会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呢。”那人自鸣得意地笑起来,引得周围也传来零星的笑声。
“放肆!”吕伯渊语气冷峻,挡在我身前。
我两颊发烫,又羞又怒。
难道他们平时,也这样讥讽他?
我家官人是一国丞相,位居百官之首。
这些人!竟敢如此无礼!
越想越气,我瞪着那人,扶着吕伯渊的胳膊,缓缓站起身来,语气疏离而不失礼数:“没错,我是吕荣氏,不知这位大人姓甚名谁,可有事吗?”
那人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你不认识我?”
我轻笑一声,话中带刺,“我应该认识你吗?”莫名其妙!
见他语塞,我剜他一眼,顺带刮过周遭看戏的人群,声音不大不小,不疾不徐,“大人若无事,麻烦让让。我想换鞋,非礼勿视。”
“你!”我不认,我也不问。他不好自报家门,一时进退两难,脸色涨红。
“怪不得吕相惧内呢,原是夫人脾气大。”不知是谁又冒出一句,“还要伺候着换鞋。”
我循声望去,面对众人,“世人皆知,大丈夫,应当威武不屈,富贵不淫,凛然正气。但妻子并非你们的敌人,而是终其一生互敬互爱之人。对妻子的冷饿漠然不顾,能证明你们是大丈夫吗?圣人云,君子者,当以仁德为本,于世之弱小,尤当怀慈愍之心。妻子柔弱,关怀妻子,有何不可?一个连妻子都无法爱护之人,徒有虚名而无实德,如何指望他能庇佑百姓?难道凭口舌之快?”
一时间,店内鸦雀无声。
我忿然坐下,不由自主地望向身边的吕伯渊。
正对上他满是柔情与赞赏的目光。
我抿唇,眼中隐隐透出一丝心虚和歉意,近来确实脾气见长,越来越沉不住气。不知会不会给他惹来麻烦。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安心的笑意,语气温柔而坚定:“现在,夫人可以安心换鞋了吗?天冷,莫冻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