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经常因为这些事愤愤不平,可是现在她懂了,她们之间虽然不是一母同胞,可是在过去二十多年的日子里,她们互相照顾彼此,早已成为了血浓于水的亲人。
沈南喜帮这个家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她记得小的时候家里闹灾荒,连树皮都吃不到,是沈南喜拿着自己父亲的抚恤金去换粮。
才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偷偷拿着钱跑到城里面换粮食。
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胆大,回来被沈父狠狠的打了一顿,可是她就是硬着头皮一句认错的话也不说。
甚至沈父后来能当上村支书,上面或多或少也看在她二伯的关系上。
想到这些,她的心一阵酸楚,为过去自己对这个姐姐的冷眼感到自责。
“今天上午我回家送菜听娘说你生了,我就赶紧赶过来了,孩子呢?快让我看看。”沈南喜从开始说话就叫沈父沈母爹娘,这些年也一直这么叫着。
沈南喜不如沈南乔命好,她嫁到隔壁村的一个木匠家,木匠家还有一个瞎眼老母,沈南喜生了一儿一女,这些年她上有老下有小的照顾着,还不到30岁的年龄人看起来却苍老不少。
“刚睡着,在床上呢,怎么没带着平平和安安一起过来?”平平和安安是沈南喜生的一对双胞胎,今年都三岁多一点。
“他们俩还小,路上带着不方便,快让我瞧瞧孩子。”结果刚到卧室就感受到一阵凉意。
“这屋里怎么这么凉快,怎么回事?”沈南喜好奇的打量一周,发现了在门口放着的大冰块,接着感叹了句:“这是远洲给准备的吧?”
“刚刚他下班拿回来的。”
“我就说你嫁对了,他是个知道疼人的。”沈南喜免不了再唠叨妹妹几句。
“姐你不是要看孩子嘛?”沈南乔连忙打住她,怕她絮絮叨叨的往下说。
“瞧你,又不乐意听了,这孩子长的真白净,像你小时候。”沈南喜看着孩子,眼中满满的都是喜欢。
沈南乔听这话想笑,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自己家的孩子怎么看都好看。
低头突然扫到粘在沈南喜鞋上的泥土,沈南乔脸沉了下去,脸上不好看的问:“姐,你是怎么进城的?”
按理说如果上午回了家,怎么也不应该中午过了饭点才到?
沈南喜顺着妹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鞋子上全是泥土,前两天才下过一场大雨,地上还有些湿,走着过来难免会沾上泥土。
她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不是没赶上早上的牛车,我就走着过来了,也不费事。”
沈南乔被她的话气笑了,“这么热的天你走着过来,你真是……”
沈南喜倒是不在意的说:“乡下的土路都走惯了,不碍事。”
沈南乔没有戳破她的谎言,这不就是因为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来源,想省点钱所以走过来。
突然间想起来自己卖工作这个事,“姐,要不你去国营饭店上班吧!”
“我,我不行。”沈南溪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摆着手很抗拒的样子。
“你试都没试就知道自己不行,再说你也是个高中生,怎么就干不了这些了?是不会数钱还是不认识字?”沈南乔看她这个样子有些生气。
“哪是什么高中生,我这个高中没上几天。”
“既然拿到了高中毕业证,那就是高中生,人家认的是你的毕业证。”
“可是家里面一大堆活,还有两个孩子……”
沈南乔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心动了,于是在下一记猛药说道:“那你也不能一直在家做老妈子,你还不到27岁呢,总不能一直在家操持着这些事情,姐夫做木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十里八乡的能做的都做过了,这家具是最难换的,有的人家一辈子做一次家具,姐夫整日接的手工活也就是挣点零花,勉强够家里面的开支。”
她顿了顿接着说:“可是你还有俩孩子呢,家里面这俩孩子以后长大了花钱的地方更多,平平安安上学,以后给安安娶媳妇,还有大娘身体也不好,这以后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趁这次有个工作机会,你就给我说句准话,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