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有哪里不妥?”萧珏郑重其事的坐了下来,他预感到我们接下来要聊很久。
“我认为,那个人可能是恰巧路过,但是对于阴夫人与呈译有染并且怀了身孕这样大的秘密都无动于衷,绝不单纯。呈译是听到了他的动静才急忙追出来,害怕被人发现,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一开始就在那里等着,或者是他有意为之,都应当十分小心,避免被发现才是。可是他却发出了动静,当呈译追出来的时候,他匆匆离去,比起有私情的阴夫人和呈译,他显得更为局促慌张,甚至狼狈而逃。显然,发现呈译和阴夫人的私情带给他的影响并不是如何揭发这件事,而是......”
“你觉得他是凶手?”萧珏说。
“就算不是凶手,也是一个和凶手有着极其密切关系的人......”我对于呈译所说的那个背影,越来越怀疑,我认为他之所以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可能是一个巧合。但是偏偏他听到了呈译和阴夫人的话,知道阴夫人与呈译有染,这应该就是促成他对阴夫人起了杀意的缘由。“可是我想不通,如果他杀阴夫人,是因为听到阴夫人与呈译有私情并且暗通款曲怀有身孕,他就是除了呈译之外第三个知道阴夫人身孕之事的人,杀害阴夫人,如若是因为阴夫人的行为使之愤怒,那么与其他几人的相连点在哪儿?”
这个凶手,难道是凭借自己所憎恶的人在选择杀害的对象吗?
憎恶......这与第一个命案中遇害的谒婆倒是不谋而合。谒婆刁难她的儿媳,逼着儿子休妻,的确够惹人憎恨的了。假设凶手以他所憎恨的人群作为目标,来进行“献祭”,那么第二件案子的死者庆吾则显得十分无辜,庆吾只是个七岁的孩子,父母都很疼爱他,他们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猎户,凶手没理由憎恨一个七岁的孩子。如果是因为庆吾的母亲姜氏女家中的缘故,那么死者就不该是庆吾。时胥和陈姬就更加没理由了。
时胥胆小怕事,根本不敢招惹任何人,更不要说被人恨了。
陈姬的身世,虽然有些不幸,但这一切并非因她而造成,她本身也是无辜受牵连的人。对于她的养父母自然是尽到了孝道,没有人能说她的不是。凶手选择她就更没道理了。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今日还是早些休息吧,我总觉得,这几件案子没有那么简单,不养足了精神,如何能继续查下去呢。”萧珏起身的时候牵我,将我硬是拖了过去。“说起来,毓儿这一次好像特别认真,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与那陈姬原本认识的关系。”
“我也有些担心。”既然他说起了,我也就随着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萧珏俯下身去帮我把鞋子脱下放在一旁。“你是他爹呢,这些事你们父子俩闲下来聊聊,比我刻意询问要自然些。毓儿他跟别的孩子不同,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几个能够深交的好友,也是挺孤单的,他为了陈姬的事情这么上心,怕是......”
“没事的,等到明天我抽空和他聊聊。”萧珏轻叹道,“不早了,睡吧。”
......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那个梦了。
仿佛是半梦半醒之间,浮在水面上,我看到萧珏赶来,我看到他慌张的伏在岸边将我拉过去......梦里的恐惧没有丝毫减退,这些年,从未忘记过那一刻......
“笃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