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让心在降落。
她少时,只有附着其身的压力,没有支撑。在这样的人生中,她自己全然是自己塑造的。因而在她身上,看不见那种传统的桎梏,像是偏离航道的离弓之箭。
对别人,这是绝对的特殊性;对自己,这是释放自己的自毁性。她的人生正面是绚烂多彩,反面是自导自演的满目疮痍。
这十七年是没有意义。人活于世,都是向着目标走的。有人安家乐业,有人为求功名,有人及时行乐。
但是,年则没有。
因为没有,所以肆无忌惮,没有明确指向性的凭心做事。以前她可以当做看不见,但时间会让一切面目全非。
不断在变得深刻的关系在耗费着年则的心神,消耗着她的生命。在告诉她,以前不想面对解决的,时间会旧事重提。
因为曾经的背叛,她相信不了人,觉得自己终将会被背叛。这使得她自己无形中去推动一切,来证明背叛会发生。当背叛发生时,更佐证了她所相信的。
这是错误的循环,但,是她人生的理念。
乌莫比斯环,是头亦是尾。断掉,便不会存在。
额间的发丝如同羽毛滑过鼻尖,遮住着视线。
她闭上无神的眼眸,感受远道而来的冷风。
待这些结束,就像风一样消散吧。
没有意义,该断掉了。
这是她短暂人生的第一个真正的目标。
虚伪是用真实包裹的琉璃心,脱去外壳,就显得脆弱不堪。十年岁月下的默契,让年则睁开眼时,就与刚回归过头的魏之隽对视。
似曾相识,让心情低落的魏之隽一下子被拉回初见的时候。
她不知道,在年则看向时,眼里是现实,是待解决的乱麻,是路上的阻碍。
雨哗哗的坠在油纸伞上,昏暗的山谷看不清对方的脸。
她们已在漩涡深处,她只能再把魏之隽利用的再深点。
“殿下,今日一过,就该向前看了。现在,一分一秒也不能错过了。”
“孤知道。年则你真的一点也没变,那么的切合实际啊。”魏之隽自以为亲近的感叹着。当魏之隽得不到她想要的又不能放弃时,她就会不合时宜彰显自己上位者的傲慢。这份傲慢会在岁月的增长中被掩饰的更好,用上位者的亲昵去掩饰。
正是这份傲慢的姿态,才会让年则从未相信她会背叛,不带一丝真心对她。
没有相信,又何来的背叛?
幼时的错误交集,是残酷的命运齿轮,碾压过年则的血肉,鲜血淋漓,直到反复结痂,长出一层新皮。
年则像往常一样的回答:“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么多年,我们拥有的都是镜中月,水中花。但是,现在镜子快碎裂了,之隽。”
魏之隽,你再变的疯狂些吧。
我实在厌倦你了,该摆脱你了。
看着你死去,是我最大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