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闻沿着小径,当他向左一个拐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拿着渔夫帽的季寻。
两人看起来不是父子,倒像是仇人。
他眉心蹙起,“你怎么在这?”
季寻不以为意地掸了掸渔夫帽上的灰尘,“见到父亲,就这态度。要不给你改个名,叫记仇。”
“为老不尊,我又何须顾及。”
季寻一步一步往上走,眼中闪过一丝讽刺,“你母亲喊我来的。你就是再不爽,也无用。”
“还有个办法,眼不见心不烦。你可以现在走人。”
“如果你是为订婚那事而来的,那我现在就和你明说了,不可能的。我和年则情投意合。”
情投意合,真可笑。他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那我拭目以待。”你今天就会被丢弃的。
年则那张嘴,惯会骗人。这个傻子竟然还没认清。
季书闻沉下脸。看来是没得谈了。他还是打算破坏这场订婚。他一把夺走帽子,头也不回的返回。
真是黄毛小子,沉不住气。
两人上去,一进门,就听到闻东岑怒斥季书闻,“你没事带她过来干什么!”
他们俩对这个场面见怪不怪了。每次都是剑拔弩张,闻东岑看不上年则,年则也不惯着她,心情好时把她当空气,心情烂时直接怼回去,戳她心窝。
“见到自己准婆婆就这态度,真是没父母的孩子。”罪过,罪过,她竟然让自己说这么难听的话。
季书闻厉声反驳:“妈!你过分了!”
他既是为年则,也是为他自己。
当年的那个意外困住了他俩。但如今,年则已经半只脚要踏出来了,而不自知的他却原地不前。
他疾步站到年则身边,维护道:“她是我未婚妻!我们以后是一家人!”
“砰”,闻东岑怒气冲冲地放下杯子,“一家人,我不会认一个瘸腿的儿媳妇的。”
“够了!——”
“好了,吵成这样成何体统。”季寻打断他们,脱下外套,“先吃晚餐吧。”
他招呼服务人员上菜。
闻东岑指责,“你也只会和稀泥。”歇斯底里的女人,冷眼旁观的男人,好一个典型的中式家庭。
另一边。
因为年则一直一言不发,季书闻心里忐忑不安。她本来就不怎么看得上我,现在家里又 一堆糟心事,怎么办。
她...会不会放弃我?
不要,千万不要。
年则浑然不知他的纠结。
挑了颗大小适中的草莓,咬住,吞下。她的嘴唇脱皮严重,露出红如鲜血的内层唇肌。草莓汁和霞光的叠加下,如今显得红过头了。配上她面瘫的表情,像个嗜血的怪物。
果然不是天然的时令水果,还不怎么甜。她就吃了一颗,然后起身,看了眼身后的人,“吃饭吧。”
有些饿了。
“哦...好。”季书闻紧随其后。
......
桌上氛围沉重安静。
年则和季书闻坐在右侧,另外两人在左侧。
突然,有人在碰她的小腿。
她面色不变,手里的刀叉不停,往下瞄了眼。
原来是对面的脚勾着她的腿。至于她的对面还能是谁,一目了然。
年则的脑回路往往和别人不同。虽然季寻勾人腿的技术一流,但是她完全没有被勾引到,只觉得鞋子脏的要命,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细菌,他还敢往她裤子上蹭。她现在更想换条干净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