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看那名丫鬟丰臀急摆,纤腰频扭,一对金莲走得步步生风,极是迅速,不由笑出了声道:“这小丫鬟走得倒挺快,看她急急要走离此处的模样,还真是惹人笑哩!”
李师师进了门去,满室窗明几净,温暖如春,东壁挂剑,西壁悬弓,中堂上挂着一副中条,书云“厚德载物”。
察人知性,从他日常起居之所就能借鉴识断出不少来,李师师看了一圈后道:“这大公子看来是位酷爱枪马之人。”未及多看,就听到她尘哥哥的声音,掀帘处,发现尘哥哥果然是在,蹑手蹑脚的走近,正准备给他个惊喜,谁知当她走近时,惊的却是自己。
啊的一声掩唇叫出,李师师面色剧变,如凝寒霜,透着冷冷之芒。刑尘回过头来,正要斥责是谁擅进此房之时,却见是李师师,即怒气全消,和颜平气道:“师师,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房中好好休息吗?”
李师师走了前去,指着刑战道:“尘哥哥,这就是你大哥吗?为何在他身上会种有尸蛊?”
“尸蛊?何为尸蛊?”刑尘料到李师师可能知道大哥究竟身中何种蛊毒,不禁欣喜若狂的追问道。
李师师遍览经书,医毒俱是如此,尤其毒经看得最是多数,这也正是爷爷平日最常督促要看的,至于缘由为何,却是不知。李师师于毒一脉,因有自幼熏陶,自是颇有门道,见了刑战身体异兆,一下就看出了是被人种下尸蛊所致。
李师师畏毒却广识天下毒物十之七八,应对之法也多有诵背,早都烂熟于心。近身查看一番后,越发证验了自己的话,旋朝刑尘道:“尘哥哥,这就是中了尸蛊,是谁这么心狠手辣,居然给生人种下尸蛊!”
刑尘急迫求索解毒之方,即问:“师师,你既知是尸蛊,那可知如何解毒?”
李师师微把螓首一点,从身畔取出一方八角古玉盒,放在刑尘眼前:“尘哥哥,尸蛊是域外之毒,最是阴毒残忍,一旦种进人体,极难逼出。不过,师师这有一条千年玄寒冰蚕,可以迫出尸蛊蠹虫。可是,千年玄寒冰蚕性阴寒,极易冻伤经脉,还要尘哥哥以元气渡送,暖温血脉,以防冻僵才好。”
“一切自是依你。”刑尘不假思索道。
李师师打开玉盒,里面亦为玉质,剔透生华,纤尘不至,盒底安然静卧一条长约三寸,粗若小指,通身雪白,毫光如玉的冰蚕。这条千年玄寒冰蚕,长有十节,每百年修为便会结有一条细长金线,这头玄寒冰蚕通头彻尾,共计十条,正好千年功行。
这条千年玄寒冰蚕正蜷缩着身子安眠,玄寒冰蚕嗜睡,若不经主人催醒,可长眠达数十年之久。眼下这条千年玄寒冰蚕已眠有数月,正在觉头上,睡得鼾声大作,却似春雷,正氤氤氲氲的吐着白气。
李师师娇嗔的骂道:“这小东西,一天到晚就知道睡啊睡的,都养胖了。”这话却让肃面的刑尘有些忍俊不禁,舒怀不少。跟着,李师师神识缓缓透过千年玄寒冰蚕的灵智之内,玄寒冰蚕如梦初醒,吐出一口大团的白色晶晶雾气,已是醒彻过来。
李师师轻轻将手搭在玉盒底,落在玄寒冰蚕边上。玄寒冰蚕见状,即已了主人心意,缓缓蠕动,极是笨拙的游上了纤纤指尖,顺着玉指,到了掌心间,乖巧顺帖的伏着身子。
刑尘即将大哥扶起,半立起身子,自己盘膝坐于背后,立提元气,聚敛双掌之间,滚滚元气如潮而至,阵阵欲扑。李师师轻轻拨开刑战之口,将玄寒冰蚕喂送入口,玄寒冰蚕一点点爬进,下了腹腔之内,冰蚕进体,刑战的脸上逐渐凝结出一层晶莹霜花,口鼻之间已是溢出白色雾气。
刑尘双掌贴于刑战后心,元气源源不绝的渡送而进,方才新凝的霜花复又化作道道细流,从面上背后滑下。五内之间,玄寒冰蚕所过之处,具有冰霜覆盖,未几就将经脉冻结,不过刑尘元气紧随其后,又将冻结住的地方化开,不曾伤及半分。
千年玄寒冰蚕深通灵性,本就厉害,加上李师师神识勾连,很快就找到了蛊毒的根源。玄寒冰蚕口吐森森寒气,化作坚冰,形成壁垒,逼迫刑战体内蛊毒蠹虫现身出来,玄寒冰蚕凭借着强大的寒冰之力与辟毒之能,最终将种在体内的蛊毒蠹虫自口中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