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礼一摆手:“现在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这次损失多少?那些奴工现在何处?”
陈有功肉疼地道:“家里钱财都给抢了,光是金子就给抢了上千两。
那些奴工跑到山里去了,县里马典史已经带人上山追捕。”
陈有礼向身后示意,仆人连忙递上一个包裹。
陈有礼说:“知道你家给抢了,我带来一百两银子,你先把丧事办了。”
陈有功连连道谢时一个家丁跑进来禀报:“二爷,贼人根本就没上锯齿山,不知道哪里去了。现在典史老爷正在搜山!”
陈有功不禁跺脚道:“这些贼人实在是奸猾!这可如何是好?”
然后他又小声问陈有礼:“这些贼人里有从大狱里买出来的,他们跑出去不会有麻烦吧?”
陈有礼淡定地说:“现在都这么干,能有什么麻烦?”
陈有功见堂兄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放下心来,又道:“大哥,你可得想想办法把这些贼人捉回来啊,我家十几口人不能就这么白死了啊!”
陈有礼稍一思索便说:“他们杀了咱们陈家的人,抢了咱们陈家的钱,自然要把他们全都捉回来。
这样吧,若是在山里找不到贼人,你就跟县衙说他们是建奴奸细勾结白莲教作乱。我帮你想想该怎么说……”
陈有功吸了口冷气。
“那样事儿可就闹大了啊,行吗?”
陈有礼道:“你放心,朝廷一直担心建奴过海进攻登莱,所以对辽民辽兵也都心存防范,担心他们作后金的内应。
你看着吧,只要登莱的官老爷们听说有建奴奸细作乱,一定会督促地方上将他们逮拿正法的。”
陈有功还是有些顾虑。
“万一捉到那些贼人,他们把咱们从大牢里买人的事儿咬出来怎么办?”
陈有礼摇头道:“你大概不知道前年潍县(潍坊)县令和驻防的辽东兵因为钱粮发生了点儿龃龉,便上报辽兵欲要作乱,兵部连查都不查就下令袁巡抚(袁可立)出兵平叛,幸亏袁巡抚觉得不对亲自查问才免去一场刀兵。
潍县那里可是手下有几千兵的一个副将和一个守备,那都是说杀就杀。一帮奴工不过是些蝼蚁,只要给他们扣上建奴奸细的罪名,他们说什么也不会有人听!
而且剿灭建奴奸细是大功,从登莱巡抚到栖霞县都能分润些功劳,谁会追究是真是假?
袁巡抚倒是可能明察,不过他不是走了嘛。”
陈有功终于放下心来。
“还是堂兄你有见识。”
陈有礼又提醒他道:“不过要查这些贼人的踪迹光指望官府是不行的,咱们自己也得悬赏。
若是在牙山找不到他们,你就让人在周围几县散播消息,谁有那些奴工的踪迹,咱们给十两银子。
那些奴工人数上百,还多是辽东口音,他们在哪里也藏不住!”
陈有功连忙答应下来。
陈有礼安抚好陈有功终于说出了他这次来最终的目的。
“以后咱们还是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只是小心些,不要再弄出这样的事来。
金矿不要停,停一天就损失不少金子呢。过些日子我再给你送些人来。”
陈有功也对金矿停工感到肉疼,连忙答应了。
第二天,马典史从锯齿山回到了陈家,经过一番勾兑,在牙山发现后金奸细作乱的消息便被送回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