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有火折,黑的话可以点蜡。”监临冷漠的说到,便准备关上房门。
“李大人,在下肚子有些痛,可否现去上个茅厕。”姚远表情略显痛苦,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想到一定是昨天那坛酒的问题,便宜果然没好货。
李监临面露不悦的看着他,语气厌烦的说道:“夏考马上开始,若未在规定时间内回到房间,则失去资格。”
姚远当然清楚夏考的规矩,他不再犹豫,快马加鞭奔向茅厕。
一顿疯狂的枪林弹雨后,他脸上表情从痛苦转变为舒适。
“老赵,这次的夏考,有没有值得注意的人选。”两道谈话声出现在姚远耳边,他瞬间屏气凝神,不再发出声响。
“回张公子,燕山书院的李志,夏思凝,以及欧阳鸿皆被誉为此次夏考的夺榜魁首。”
那声音话锋一转,立刻恭维道:“但与您相比,都逊色一筹。”
“会试的那几位贡员呢?”听到这,姚远竖起了耳朵。
“张公子莫说笑,萤虫哪能与皓月争光?更何况,自科举以来,从来没有过会试而来的贡员取得功名,举办会试,只不过是说出去好听,给他们一些念想罢了。”
“啪。”姚远手中的身份牌掉到地上,空气瞬间的安静。
“谁?”一声呵斥传来。
随后两种脚步声同时传来,一股渐行渐远,一股则逐渐向此处走来。
姚远穿戴整齐后,面无表情的推门而出,眼神中充斥着屈辱。
姚远看清了此人是谁,他在宣誓会上见过这位。
礼部主事,负责夏考管理事宜的赵斌。
“在下姚远,会试贡员。”他瞳孔微红,直愣愣的注视着面前的赵斌,曾经对他的尊敬消失殆尽。
赵斌并没有一丝慌乱,他轻声问道:“你都听见了?”
此刻,敲锣声传来,预示着夏考准备开始。
而伴随着锣声,姚远的心里仿佛一块巨石轰然碎裂。
“你们为何要愚弄天下寒士,严窗苦读,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姚远紧握双拳,冲着赵斌喊道。
赵斌皱了一下眉头,如此大声的呵斥显然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轻咳了一声,随后说道:“若你今日什么话都未曾听见,无论你名次如何,可入我礼部。”
姚远愣住了,他的瞳孔瞬间扩大,仿佛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赵斌安静的看着姚远,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握着双拳,小臂因为过于用力而轻微的颤抖,片刻,姚远松开了手。
“好。”
赵斌微笑的注视着遥远,伸手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走吧,我带你回考房。迟到这么久,按照道理来说,你已经失去考试资格了。”他关心的说道。
在赵斌的带领下,即使迟到的遥远,依旧重新进入了考场,不仅如此,最开始的那名监临见此景,趾高气扬的态度瞬间消散,低三下四起来。
夏考分两场。
辰时至巳时所考,乃是贴经与墨义。
午时休息,但考生不允许离开屋子,会有专门的人来送餐时。
未时与申时则,是时务论以及诗赋。
姚远看着分发下来的试卷,几次动笔,却没有写下一个字。
“写啊!写啊!”他强迫着与右手做对抗。
落笔之下,只听“咔吱”一声。毛笔断成两半。
遥远愤怒的扔掉手中的笔,但仿佛扔掉的,又不止是手中的笔。
他愤怒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声音之大,吸引力门外监临的注意。
“姚大人,怎么了?”李监临在门外轻声道。
“毛笔断了。”
一阵脚步声匆忙的离去又归来,随后房门打开,李监临向里面递过来五支毛笔
“姚大人,有何事记得找我。”他讨好一般的说道…..
门被关上,光亮再次被阻挡,从烛火中映视着遥远略显红肿的脸颊。
“罢了,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他呢喃道,好似下定了某些决心一般,随后笔峰落下….
午时,监临敲响了遥远的房门。
“姚大人,您的餐食,以及….您要的饮品。”他向四周看了看低声说道,并从宽大的袖口之处,掏出两坛酒来。
他凑到姚远耳边,轻声说道:“姚大人切莫贪杯,下午的考试,还是有些难度的。”
姚远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他拿过酒坛,将其打开,一股透彻心扉的醇香,溢散在房间各处。
“天宝楼的女儿红,这可是好酒啊。”他自嘲的笑了笑,随后仰面同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