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

葛洪顺着声音向上看去。

烈日之下，一道瘦弱的身影伫立在山峰之上，身上的毛发随风舞动。

“你在上面干什么，快下来！”葛洪话说道一半，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在他的视线内，孙小圣朝自己这边伸手一点。

周围因为邪念喷发所导致荒芜，瞬间长满植被和草木。

不仅如此，莫言一旁的那深不见底的山体深洞，也在瞬间长出石岩。

是的，葛洪没看错，石头再一次诡异的生长，将深洞填满。

“这是你干的？”葛洪惊愕的喊道。

“阿洪，现在我感觉自己好像是这座山的主人。”孙小圣看着下方的葛洪，眼帘中流出了点点热泪。

“其实我早有察觉。”

孙小圣缓缓说道：“风雷塔被毁后，咱们回到三清山的那几日，我曾经被某种冥冥之中的感觉指引，但当时我并未放在心上，直到刚刚听你讲完三清山的故事后，我好像突然顿悟了。”

葛洪一愣，他看向孙小圣的眼神，从开始的错愕到诧异，最后变成深深的震惊。

“你…..你难道…”葛洪还没有说完，孙小圣便点了点头，此刻的它好像变了一个猴，与之前的状态大不相同。

“之前你过我的身份，我那时候的回答是不知道，但如今…”孙小圣目光透过云雾望向北方，那是它刚有意识的时候所出生的地方，它记得那个地方叫婺源城，秋天的时候，大片的油菜花盛开，犹如金色的汪洋般富有强大的活力和生命。

“我可能是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三清山的缺失的灵智。”

孙小圣这句话说完后，葛洪好似冥冥之中感受到三清山多了些什么，但自己却怎么也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

“你要做什么？”葛洪虽然不清楚这种感觉因何而来，但一定与上方的孙小圣有关，他他踏步而行，向上方的山峰跃去。

而地面与石壁之上，突然出现无数条绿植藤蔓和石头所制的困锁，将葛洪有分寸的拉住，既伤不到他，又能将其禁锢在原地。

“既然一切因为我而起，那便因为我结束吧。”孙小圣并没有转头说话，可能是害怕自己看到葛洪后，而舍不得离开，他顿了顿又开玩笑般的说道：“阿洪，我现在像不像你说的那个大英雄孙悟空。”

孙小圣释然的笑了几声，随后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坐下。

“这次我真的帮到你了，阿洪。”他用仅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着。

随即，孙小圣在葛洪的眼里，身体逐渐与山石融为一体，最终化为一道猴子形状的石块，那石块的面始终面冲北方，似乎是对故乡的流连亦或者是对世界的不舍。

“好爱这个世界….”

四周传来低语，转念随风飘散……

藤蔓缓慢的将葛洪重新放在了地上，像是孙小圣留给他最后的温柔。

葛洪无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脑海中不断浮现与孙小圣的点点滴滴，这个傻乎乎只知道心疼别人的臭猴子，怎么就到最后连自己的生命都能贡献出去呢。

见识过人心险恶，世道悲凉，你一个臭猴子，肩膀上又没有任何责任可言，管别人做甚，好好活着不就好了。

世界痛吻你，你却报之以歌。

葛洪不自觉地留下几滴眼泪，将头贴在地上轻声的说道：“臭猴子，你就是我心中的齐天大圣。”

突然。

一只触感冰凉的手掌轻轻的放在了葛洪的肩膀上。

他略带激动的抬起头，可视线中出现的却是莫言那清瘦的面容。

“你…你清醒了？”葛洪有些失望，却又在情理之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