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他刘表单枪匹马来闯荆州,只能选择和本土士族共治,庞氏当时有庞德公这个名士,又和其余士族联姻,根基牢固得很。
在刘表等人忙着安排招募新兵之事的时候,在他们眼中已经是个死人的庞季,却在典校人马的帮助下,悄然回到了襄阳鱼梁州。
正如刘表手下的人能从孙策治下搞到不少军械的制造方法一般,典校在荆州也建立起了一张庞大的关系网。
不同的是,比起刘表,孙策对于典校更加重视,愿意投入的资源也更多,因此,典校的能量便要大上许多。
就比如此时典校主事吕壹暗中带着庞季到了襄阳,刘表和其亲信竟然没有一人收到消息。
看着面上一丝不苟的吕壹,庞季笑着说道:“今日有劳吕主事相助了。”
吕壹听后拱手道:“区区小事,不值一提,先生不必客套,再者,先生是回来为主公效力的,将您送回来是我分内之职。”
听到此言,庞季笑了笑,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已经大概了解眼前这位典校主事对孙策的忠心了,恐怕就是为其而死,也绝不会有一句怨言。
想到这,他转移话题道:“庞德公便隐居于这鱼梁州上,我等还是尽快去找他吧,也好早日达成目标。”
吕壹点了点头,跟着庞季朝一处房屋走去。
庞德公今日与往常一般,在下田忙活了一番农事后,就回到屋里捧着一卷经文阅读,这时,他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还不等他起身,就听到儿子庞山民的声音由远及近道:“从叔,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么长时间了无音讯,城内都在传你遭遇不测了,我等可是担忧得很。”
话说到这的时候,庞山民已经带着庞季和吕壹来到了庞德公房门外,庞季先是整理了一下衣冠,随即才走了进去,向庞德公抱拳道:“久违了,兄长。”
庞德公上下打量了庞季两眼,见其身体无恙,气色也还行,再看庞季身后带着的吕壹,便猜到了些许情况,他问道:“汝既已逃出生天,又何必铤而走险?”
话中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庞季不该在这个关头回来,而是应该选择明哲保身才对。
庞季淡然一笑,说道:“兄长,我在吴侯治下的这些日子,发现如今江东竟要比襄阳还稳定,不如您带着山民和族人、随我前往建业吧,吴侯也对兄长十分敬重,想请您到建业书院去为学子讲教。”
“我就不去了,大半辈子都在鱼梁州耕读,已经习惯了,汝去劝劝其他族人吧,应该有不少想去吴侯治下的。”
对于庞德公的回答,庞季早就有所预料,因此也没有强求,他再次拱了拱手后,便带着吕壹离开了这里。
两人走后,庞山民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父亲,为何不听从叔的建议呢?就算我等不定居江东,但以讲学的名义,去那里等到襄阳战事结束后再回来也好啊!”
闻言,庞德公瞥了他一眼,语气淡然道:“为父老了,只想在这鱼梁州上过些安逸日子,讲学之事还是待日后有机会再说吧!”
庞德公看的比庞山民可要长远得多,如今孙策虽然进取之势凶猛,但到底有着先天不足,所以综合起来还是比不上曹操。
况且可天下局势瞬息万变,没有人能保证孙策能持续不断地扩张变强,所以庞德公觉得,还是不要急着下注为好。
要知道只要他留在襄阳,那荆州就永远有他庞氏的一席之地,但他若是离去,庞氏日后想再回来就难了。
庞山民见说不动自己父亲,只能悻悻然离去,可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拉着往另一间房走去。
拉走庞山民之人,正是庞统的亲弟弟庞林,目前他正跟随庞德公研读经史典籍。
庞林虽然天资比不上庞统聪慧,名声也不如庞统在荆襄之地传播得广,更没有获得“凤雏”之类的称号,可他依然是荆州士子中最顶级的那批人。
“大兄,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伯父不愿去吴侯治下自有他的顾虑,但我等可以去看看啊,正好士元兄长在为吴侯效力,到时我等想要回来,相信不会有人为难的。”
“可我离了父亲,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踏实。”庞山民皱眉道。
见从兄这般反应,庞林继续劝说道:“我知大兄讲究孝道,可如今荆州大多郡县都已被吴侯大军攻克,想来攻取荆州全境不过是时间问题,我等也该为庞氏日后的出路考虑考虑了。”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见庞山民仍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只得又不厌其烦道:“刘景升年老昏聩,生机已然衰败,却仍未定立继承之人,荆州文武为此闹得不可开交了,如此内忧外患之下,若是刘景升突然撒手人寰,如何阻挡吴侯?”
听到这,庞山民点了点头,对于荆州面临的内忧外患,恐怕没多少襄阳士族不清楚。
前几日州牧府上的新军之事,可是已经传开了,刘琦和刘琮就差明着为其支持者抢兵权了,这刘表要是不在了,还能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