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起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看着下方的枪声一个个的消失，最后只留下了刺耳的嘶吼。

“真脏……”他吐出一口烟圈，喃喃自语道。

的确很脏，无数扭动怪物潮下是无数的肉泥和残肢，然后被更加尖锐的节肢踏过，深深陷入被子弹打的坑坑洼洼的地里。

他又深深吸了一口香烟，烟草的气息在他的口腔中回荡。

十八分钟，特警们从到达到接受支援再到彻底失守一共坚持了十八分钟。

此时的地面再无防线，有的只是攒动的怪物之潮。

它们并没有就此停歇，而是向着远方前进。

直升机开始移动，他们在半空俯瞰城市，所过之处尽是怪物之潮，连带着建筑都已经爬满了扭曲的怪物。

这座城市已经沦陷了，从怪物涌出下水道再到特警们在围困下全军覆没不到半小时，而整个城市沦陷只不过在此基础上多了两分钟。

远远看去，还有十几架武装直升机在城市的不同地方前进，他们是支援其他地方特警的空中力量。

“九号地点失守，九号机请求撤离。”机枪手前面的驾驶员对着耳麦说道。

漫长的杂音过后，命令响起:“……允许撤离。”

十几架直升机同时向着远方前进，只有市中心几座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目送着他们离开。

黑压压得怪物潮铺满了整座城市后向着这几座漏网之鱼进发，无数怪物爬上了高楼底部。

随着它们的攀爬所有高楼都被覆盖，整座城市彻底陷入黑暗。

“你说……它们为什么不进入建筑杀人呢？”机枪手犹豫着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不知是不想告诉他，还是不知道答案。

…………

当窗户被怪物的黑潮覆盖的那一刻舰长就觉得浑身都瘙痒、发烫。

他的妻子更是悲鸣一声爬在了床上。

舰长也倒在床上，抓住了妻子的手。

他抬起头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妻子的胳膊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鳞片状突起。

突起逐渐生长，刺破皮肤带出血液。

是鳞片，依稀能看出青灰色的鳞片。

舰长再次钻心的痛苦中无端想到了窗外大街上怪物们身上的鳞片。

他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惨笑一声:“我们可能要变成怪物了。”

妻子紧紧闭上双眼，眉头紧皱。

听到丈夫的话，她虚弱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两人胳膊上的鳞片一愣。

随后她艰难地扯出一丝微笑:“还好是我们一起。”

从来没流过泪的舰长忽然想哭，但是他生生忍住了。

他看着妻子逐渐透出金黄的眼睛，有力的说道:“我爱你。”

妻子温柔的看着他，被他握着的手也缓缓合拢，五指相交。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