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山寨中极为安静。

第二天拂晓，我被一阵清风唤醒，起身去了看眼魔，魔的气息均匀了很多。接着晃动的烛光，我忽然发现魔额头上的赤玉幡印记消失了。

我在房中坐了很久，这次沧州大劫，我们都丢了太多，盈月由从前那么高冷的公主变得有些村妇般脏话脱口而出。

虎子也变得更压抑了。

至于我，从深渊之界沼泽地里捡来的棒骨，也丢了，包括身上一切的东西，都不见了。

最重要的是，我们连洪荒都丢了！

许久，太阳已经升起，我才走出了魔的房间。

魔在昏昏沉沉中，沉睡了六日才睁开了眼，躺着没一盏茶的时间，吐了一大口瘀血后，才算是有些缓了过来，开口就是：“赤玉幡，我的赤玉幡！”

追问之下，他才告诉我们，有个鬼士趁他被锁在铁架上，强行打开了他的识海，夺走了赤玉幡。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么久都虚弱的原因。

见着魔醒了过来，江?赶紧命人将各种名贵药材拿了过来：“你这身子骨，虽说现在弱了些，但也不用给你熬成药喝了，直接吃吧，药效更直接些。”

魔颤颤巍巍地拿起了一株紫香草丢到了嘴里，边嚼边骂：“真苦！”

往后的十多天里，我隔三差五就会拉着盈月去沧州搞搞事，除了有三四次遇上那老头的手下，更多时候都会被老头守株待兔。

老头真的太厉害了，我拼尽全力跟他打过一回，没几十回合就落败了，是彻底的落败。

但老头从来不会追太深，似乎是对江?一族的祖地，也就是这片群山有所忌惮。

群山中最高的一座名为蒙谷山，正是我们居住的这座。

这老头给我的感觉是比我在逍遥墓前时还是龙战时还要强大，一个小小的沧州罢了，竟然藏龙卧虎。

但从侧面也能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很久没有人踏破虚空，跟随牧野之光成仙了。

我想去再试试救一救洪荒，但是不精通结界之术的我除了用蛮力别无他法，但结界并不吃我蛮力这一套。

我也想找一找赤玉幡，但一直都没遇到魔口中的那个鬼士。

一连去了多次，洪荒和赤玉幡的影子都没落着，本来想最少弄一个回来，让魔的心里至少好受些。

但每次都是落荒而逃，要靠盈月的灵符附灵逃命。

盈月终于没忍住，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你除了浪费我的灵符，你还能干嘛？”

骂归骂，骂完了还是老老实实地给她捏捏手腕，端茶送水，伺候她回来后继续画灵符。

十多天后，魔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但还提不起气，所以病怏怏的一边挪动着脚步，一边啃着灵药。

走到虎子闭关的山洞前驻足很久，想去劝慰些什么，终没有进去山洞。

魔说当年刚被我救出来教导虎子时，满脑子都是复仇和仇恨，所以他第一次私下教导虎子时曾对虎子说起过，他有两条修炼路，一条是生路，终此一生成就不会太大。一条是死路，力量越强大，离死也就越近了。

虎子选择了生路，但湖边隐居的那十年里，两只小兽有次偶然中从他身上盗走了死路的修炼之法。

说到这，魔叹息一声，如今虎子应该是选择了后者。

我问魔虎子还能活多久。

魔说，虎子本身只不过是一只刚刚脱胎于凡兽的灵兽，潜质并不大，应该修炼不了大成。

但魔没有说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