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错了吧,真不明白太守大人为什么要把如此重要的案子交给这种初出茅庐的人,我们可怎么办!”
“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这康德城向来治安极好,即使以前有什么江洋大盗,也没听说会伤人性命,自从这金科状元来了之后……”
……
温博书顿了一下,眼神一闪,“周齐,你去韩东那儿,今晚便将康德城近两月往来的人口排查清楚,其余人,将府衙严密把守起来,不得有误!”
“大人……”
温博书阻止了周齐的话,“两人跟着我,去李首领的府邸。”
周齐之后领命,然后便各自行动。
温博书走得很急,很快便到了李云浩的住处,经过多日的调养,李云浩已经可以下床走动,面色也红润了许多,此时伏案,正在写信。见温博书进来,便笑着起身,三步并两步的站到温博书面前,随即郑重的躬身行礼,“李云浩多谢温大人救命之恩,他日若有用到我李某之处,但请温大人开口,李某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温博书连忙将他扶起,“李首领言重了,下官也只是权当试试,此事还多亏了皇上御赐的侍卫韩东,是他,救了李首领!”
李云浩摇摇头,“若无温大人,李某恐怕……”其实也对,若非温博书下令,韩东哪有可能会救李云浩呢!
温博书也不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李首领还是快请坐,好好休养生息才是!”他笑了一下,“我见李首领似乎是在写信?”
李云浩回去坐好,示意温博书也坐,整理了一下信纸,“是,我儿广然听闻我受伤,嚷着要跑回来,我这不是好了吗,就让他别来回折腾了!”
温博书接过丫鬟奉上来的茶,“不知令郎……”
李云浩便解释道:“哦,温大人有所不知,我有一子,名广然,今十七了,性格顽劣,好学武艺,我知管教不住,便使法儿让其从军,随穆大将军镇守边疆,已有一年多了,这穆将军军规严厉,磨磨他的性子也好!”虽这么说着,却很骄傲,“据说穆将军对他很是看好,我也就放心了!”
温博书便也跟着笑,“果然虎父无犬子!”
李云浩摇头,将信装好,叫人来将信寄了出去,随即又问:“温大人今日来,是……”
温博书便就收起笑容,缓缓将近几日来发生的事跟李云浩说了一遍,李云浩越听越是心惊,温博书喝完最后一口茶,“所以,那夜究竟是怎么个情况,还请李首领告知。”
李云浩点点头,“那夜其实我已睡下,却突然听到守夜人一声惨叫,然后一阵杂乱,到处都在说有刺客,我也惊起,拿起剑就追了出去,一路便追到了方府门口,那人站在房顶上,举着一把火把,没有说一句话,便长啸着把火把扔进方府,随即他又向我掠来,一出手便是杀招……”
温博书皱眉,“也就是说,贼人,最开始并不在方府?”
“应该是……不对啊,方府里的人怎么能一声不响的任由方府被烧呢……除非,里面的人已经死了,或者……”李云浩自顾自的猜测,脑袋里却是一团乱麻,“总觉得哪里不对!”
温博书亦是沉思,李云浩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对了温大人,我倒是认识一个人,才智俱佳,说不定,他能猜到什么!”
“何人?”
“此人姓楚,乃太守大人一远房亲戚,游学来到康德城,现住在太守大人府上……”
一切都明朗了!
温博书总算拨开了大多数迷雾,“那我倒是得见识见识!”
李云浩倒是不清楚其中内幕,“希望能帮到温大人吧!”
温博书想了一下,又问:“不知李首领有没有听说过魔教?”
“魔教?”李云浩讶然,然后点点头,“这倒听说过,据说是个江湖组织,收容了许多官府逃犯,亡命之徒,据说无恶不作……温大人的意思是,这些事是他们做的?”
温博书挑眉,“如此丧尽天良的手法,倒是像!”
随即便又告辞了李云浩,他还有几个问题,没有搞明白!
温博书回了府衙,一个人呆坐在书房,静静地将形势给梳理清楚。
首先,方家主人和太守,根本就是和楚其贵等人一伙的,太守难道就是楚其贵在京城的亲戚?为了陷害何恒永,不惜制造一件命案,温博书这下才算明白为何这才刚开始,太守便那么着急要把责任推出去,拉温博书下水,不止可以解开皇帝给太守的制衡,也能把最终功劳揽在自己身上,所以太守才会要支走韩东,为的是分散温博书的实力。而温博书也因为何恒永的关系,选择将计就计,可是为什么会选择方家呢,留着一个受人爱戴的方府不是更有利吗?还有方如是,她似乎没有参与其中……还有还有,他们又打算如何对付梁瑞思呢?
还是得找方如是!
温博书便又起身,去了方如是的房间。
方如是还是躺着,已经哭花了脸,温博书还是如最开始那般,坐在床边。方如是看着他,缓缓也坐起身来,“我一直很想知道,温大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温博书便答:“因为我认识真正的何恒永,所以从一开始便带着怀疑,最开始,我以为方府也是受害者,不过,在昨夜那具尸体上,着装富贵,完全不似一个刚刚经历惨案的中年妇女的模样,又是深夜,连方小姐都只身着里衣,她又怎么可能穿着正装呢……至于太守嘛,从百姓的议论中可以发现,他应当是很受拥戴的,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那么着急的,将责任推给我,加上去李首领那里一打听,得知了一个姓楚的人正在太守府上……几相结合,还能不明白吗,方小姐?”
方如是一叹气,带着妥协,“好吧,温大人,你想知道什么?”
温博书有些担心梁瑞思的安全,“你认不认识,一个姓梁的女子?”
方如是摇头,“没有,从未听说过。”
温博书皱眉,方如是应该没有说谎,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想了许久也没能想明白,只好不在这问题上多纠结,“那你,认识楚开烨吗?”
却见方如是的脸突然沉了下来,“我不认识!”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但我知道他,他,是我未婚夫!”
温博书一惊,“魔教?”
“是吧……”方如是也不是很确定,“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被预定给那个什么楚开烨了,这么些年来其实我并不知情,直到我与夫君的事被人知晓……”
“夫君?”温博书想起了关于方如是克夫的传闻。
“对!”方如是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之后我大病一场,迷迷糊糊中,似听到父亲与一不知名的人争吵起来,说什么我只能嫁给楚开烨,否则整个方府都要陪葬……我想弄明白其中缘由,所以没了死志,加上光阴寺方丈的救治,捡回了这条命,后来我一直想要找回那个跟我父亲争吵的人,却一直没能找到,反而,发现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方如是转头看向温博书,“我整个方府的存在,都是为了隐藏一个人!”随即方如是又笑了,“温大人你能想象吗,方家存在的意义,竟然只是为了藏一个人!”
温博书现在反而更加疑惑了,方如是接着道:“这人,于他们而言,似乎是个筹码,被关押在地牢里,我听到一个人跟他说,他说,‘他已经来到这个地方了,也许,在你们死前,能让你们见一面’,然后那个人就发疯了,来了很多人控制他,混乱中我被发现了,说话那人见我,还叹了口气,说我不应该来这儿,因为我,发现了那个被囚禁的人,整个方府,都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然后他们悄悄转移了方府的人,又制造一个命案,嫁祸给何恒永……”
“随后太守将烫手山芋扔给你,分散开你的实力,让你也死在这场命案中,然后太守再出手将何恒永处死,功劳归于自身,康德城便由太守一家独大……”
“好一个一石多鸟!”想必是楚开烨的主意了。可是,“不对!”温博书摇头,这里面为什么没有梁瑞思的事,按理说她才是楚开烨最迫切想要杀的人哪!
方如是皱眉,“哪里不对?”
温博书看着她,再次问:“你真的没听说过一个姓梁的女子,任何一个姓梁的你也没听说过?”突然温博书灵光一闪,“水映,你有听说过水映这两个字吗?”
方如是见他问得急切,不由仔细想了想,然而确实没有,于是摇摇头,“这个人很重要吗?”
温博书连道“不对”,楚开烨不可能只对付何恒永,那夜梁瑞思救走了真正的何恒永,楚开烨不可能不知道,可是究竟为什么?
“你知道那个被囚禁的人,被转移到哪里去了吗?”
“京城!”
温博书一震,问题还是出在京城,康德城,不过是开始罢了!
方如是道:“温大人与其关心别人,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吧,今天城西死的那个丫鬟,本来是要代替我的,而如今我在这里,对他们来说,便是一个很大的威胁,而我不能死,温大人人,你,能活过今晚吗?”
温博书并未回答她的话,尤自又思考了许久,“好,那你,跟何恒永是什么关系?”
“算不上朋友,但我,请他帮一个忙!”
温博书了然,“没想到方小姐对楚开烨如此之恨!”
方如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随即她又好奇的看着温博书,“温大人要如何度过这个难关呢?”
温博书站起来,“方小姐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