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离缓步前行,一边走,一边回头,跨过一块石头,他终于看到灰白色粘腻之物落在地上。
成了!
薛离没有兴奋,只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麻利的在石头上做了记号,迅速逃离这个阴森的地方,在心里把他知道的所有恶魔的形象都过了一遍,自己把自己吓得不停哆嗦。
他胆子不小,看的恐怖片也不少,恶鬼、凶兽、杀戮,都吓不着他,还是头一次这么紧张,想必那上古元神的凶残气息,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压制,不只是心理上的恐惧。
薛离迫不及待的捉了一只兔子,准备犒赏一下自己。
一旦开了头,就再也收不住了,吃惯了烤肉,谁还能吃得下烤虫子?
没有几日,薛离就把兽山那些温顺的小动物都吃了个遍,也摸清楚了哪些动物没毒,可以长期食用。
这一天,自酿的酒到火候了,他给这个酒取名“遗仙新酿”。
薛离捉了只兔子,将免子皮暂时藏在他的床下。他烤了兔肉串,又捧来新酿,去了罐子口的藤蔓,揭开盖子,一股浓郁酒香,飘进鼻子。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李道衍,二人把酒言欢,十分惬意,直到月上柳梢头,李道衍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剩下薛离一个人,意犹未尽,这自酿的酒,薛离也没有数,喝过了头。
暮有福这天回来的比较晚,还没进院,就听到薛离大声喊着:“有酒,有肉,有美女,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然后又指着对面,自顾自的对着空气说话:“薛离,别跟我说大道理,什么家国天下,我就问你,不吃饭能活不?不想家国天下能活不?”
他又起身坐到对面,换了一个角色,继续说:“薛离,你说得不对。人若无志,与禽兽何异?”
他再次起身,坐回原处:“薛离,我问你,三餐不定,何以平天下?自顾不暇,焉能救苍生?”
他喝了一口酒,指着对面,笑道:“你答不上来了吧。你留身后万载名,我邀明月共此生。”
薛离起身,举杯邀月,仰天狂笑:“酒色之徒,可堪大用!”
说完,他倒地不起,烂醉如泥。
暮有福摇了摇头,上前将他扶起。
薛离还在嘟囔着,却已经口齿不清,暮有福无法分辩出他说的是什么了。
暮有福将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刚要离开,竟闻到一股特殊的气味。
他心头一惊。
暗门?
他警觉起来,在屋内转了几圈,立即判断出来,气味是从床下飘出来的,果然是想对殿下不利。
暮有福右手握紧剑柄,左手将薛离抱起,放到桌面上,这才重心下移,宝剑在前开路,身子贴着地面探入床底。
一张兔子皮。
一场虚惊。
暮有福气得直跺脚,这小子说自己洁癖,不许他进屋,却原来是把野兽皮毛藏在床下,待第二天出去的时候再扔掉。
他刚想拿着兔子皮去代掌门那里汇报,又想起刚才院中石桌上有两个杯子,大概李道衍也吃了兔子肉。
暮有福一时竟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