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祁阳峰七十里外的一处丘陵,各族修士据此。
谢韬盘数,一共聚集描箓修士三十一名,纳气修士八十六名,抛去筑基不谈,这股力量灭掉齐家绰绰有余。
想到这,他不由得心潮澎湃,家族几代人都未曾做到的事即将于他手中完成,届时得两座灵峰,又有老祖坐镇,可保谢家百年无虞。
如此,父亲,祖父在上,他几十年后寿尽,亦有颜面面对死去族人。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从没存着突破描箓的念头,耗费心力的便是眼前之事。
“谢家主,刘家何日能赶到?”
问话的是魏家当代家主,若论辈分比齐启运、谢韬还低上一辈。
倒不是魏家人丁凋零,而是其功法虽威势非凡,但执持特殊,需得服食土石,故而寿数要比同境界其他修士低上不少。
“刘家离此地最远,故而要多等些时日,不过刘家是两位筑基前辈赶来,估摸也就是这两天便到。”
魏如许听闻这话点点头,他身材高大,满脸横肉,动作显得笨拙。
不过他能坐上家主之位,自还是有几分心思的:
“我听闻那齐高文与上使娄前辈颇有私交,我们此番就算灭了齐家,不怕被事后清算?”
魏家本是不打算参与此次围攻,只是与齐家紧邻,又恐成了下一个齐家,已被大势裹入。
此外终究是能分杯羹的,故而亦无太多不情愿,只是仍旧心有疑虑。
谢韬面露微笑,刚想回答,却瞧得南边划来两道火红流光,正是刘家两筑基。
两人落地,一人黑发红眉,名叫刘焕生;另一人灰发红眉,名叫刘景林。
此次刘家为了彻底夷灭齐家,亦是下了大心力,虽然描箓、纳气不曾出动,但筑基全出。
“谢韬,我与伯父已到,直接出发去那祁阳峰!”刘焕生落地坐立难安,大声呵道。
“两位前辈长途奔驰,还请歇息回复灵力,以备完全再灭齐家不迟。”
虽然刘焕生语气不佳,但谢韬并未心生不满,一来人家是筑基修士,二来他此前与刘家描箓也打过交道,说话都是如此模样。
各族打多年交道,彼此执持大都能猜到几分,他见刘家修士大多火爆刁钻,这两人又是红眉,心中已是有数。
刘焕生还想说些什么,刘景林挥手拦住:
“谢家小儿,你家那老祖呢?他与我说有法子应付金羽上使,如今我等来了还不肯说吗?”
魏如许听闻,这话正是问到他心坎里了,不由得点头。
“前辈勿怪,老祖正是去解决此问题,诸位未曾发现,娄前辈已经多日不曾露面吗?”
谢韬说这话,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
“你…贵族老祖…?”刘景林话说一半,往天上指了指。
谢韬点点头:“谢家有幸搭上贵人关系。”
众人了然,各有心思。
魏如许彻底放下心来,若无娄莹相助,他们这些人灭齐家确是绰绰有余,不怕再生意外。
刘家二人则是心中郁闷,本存着假意合盟围攻,待灭了齐家,凭着自己两人势大,大肆搜刮一番。
至于其他家族,分些羹水打发出去就是。
虽然已经答应谢家要把祁阳峰让与他家,但到时就由不得他们了。
祁阳峰于刘家虽无用,到底南北太远不能兼顾,但谢家到时想得还要再付价钱。
然而眼下听得谢家攀上金羽宗关系,不像做假,其他小族就算了,答应谢家的还要全须全尾地奉上,说不得还得多给些。
心中郁闷不能暴露,眼下还要客套:
“恭喜贵族,得上宗贵人赏识,有望走出北望啊。”
这话说出,心中酸涩只有刘景林一人知晓。
七八十年前,刘家有他在北望堪称作威作福,没成想后来出了个齐高文。
此人奇才,比他晚入筑基,二十年前交手自己已不是对手,待得自己走后,自己这侄儿还能应付否?
本来今日夷灭齐家,自家再次一家独大,又有自家筑基侄儿,兼并整个北望以此为踏板,走向富庶郡属颇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