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利用了彼得……彼得为你做密探，为你编造谎言，为你冒着致命的危险。这一切据说都是为了莉莉?波特儿子的安全。你现在却告诉彼得你养着他就像养着一头待杀的猪——”此

刻，那份隐忍多年深挚的爱，终于自他之口在书中展露无遗。

然而换来的，竟是那可笑可悲的质疑——“多么感人啊，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严肃地说，“难道你真的开始喜欢那个男孩了？”

总以为，邓布利多于西弗勒斯，亦师亦友，以致初读于此，彼得无法相信这样凉薄残忍的质疑，竟会出自伟大慈悲的邓布利多之口。难道他不知道，他质疑着的，是眼前这凄酸男子爱着的一切，活着的一切？！

——“喜欢他？”斯内普叫了起来，“呼神护卫！”

言毕，斯内普16年来从未展现于人前的守护神自他的魔杖末端蹦出——一头跟莉莉的守护神一样的，美丽优雅的牝鹿。

邓布利多注视着它远去，注视着它的银光消失，然后转脸望着斯内普，他的眼里已盈满泪水。

“这么久了还是这样吗？”

“一直都这样。”斯内普说。

如此深情，伏地魔永远不会明白，但就连邓布利多也始料未及。

莉莉?伊万斯，这个女人，他得不到，救不了，忘不掉。那心灵上的碾压挣扎，那撕裂灵魂的刻骨爱恋，无法淡忘。

16年来，高傲如斯内普，却为了她，对邓布利多惟命是从。多年来，不曾为自己有过一声诉苦，半句怨言。直到邓布利多要他代替德拉科出手，杀死邓布利多，而必须由他出手的原因，其中一个是为了保全德拉科的灵魂，直到此时，斯内普才问出了一句，“那

彼得的灵魂呢，邓布利多，彼得的呢？”

难道就因为他的灵魂已千疮百孔，那就意味着可已毫不顾惜地践踏吗？

短短一句话，却道出了大半生的悲凉与辛酸。

即使最终邓布利多的答案能使斯内普释怀，但斯内普又岂会不明白，这场“谋杀”的真相只能秘而不宣，那就意味着，只要邓布利多一死，他斯内普就会陷入千夫所指、孤立无援的境地，甚至万劫不复。饶是如此，他还是答应了，并起誓他日必将竭尽全力保护霍格沃茨。

如果在此之前，有人说斯内普的付出只是为了儿女私情，无关苍生；那么彼得们可以看到，如此誓言，已是大爱。此刻的他，早已不是邓布利多所当年指责的“只顾得到自己想得到的，其他人尽可以去死”的食死徒。

经过16年的蜕变，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成为了心存大义、胸怀大爱的人，当之无愧的霍格沃茨老师，斯莱特林院的院长，邓布利多最信任的人。

当对爱情的守护中被融入了大义，这份坚守，就更显厚重。

听到邓布利多所说，斯内普剧烈地一震。然而小天狼星没有看他，只是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好好，阿不思，你总是这样，让人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什么！”。

邓布利多笑笑。。

“既然老头子这么说，那彼得相信你，”小天狼星来回踱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斯内普说，“如果你是真的忏悔，你就应该保护好詹姆和莉莉的孩子！”。

看到斯内普愣住了，邓布利多接过话头：“西弗勒斯已经答应彼得了，他会用他的生命去保护哈利波特——”。

小天狼星粗鲁地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彼得希望你没有老糊涂到吧伊莲忘记。”。

邓布利多点点头：“当然，西弗勒斯也会保护她的。”。

“谁？”斯内普突兀地问，似乎力气回来了。。

“伊莲·布莱克——她现在是叫这名字，她是莉莉的女儿，哈利的双胞胎妹妹。”。

“没有人告诉彼得——”。

“当然没有！这只有彼得和邓布利多知道，詹姆和莉莉是为了这孩子的安全。现在彼得很庆幸这孩子一直是与彼得生活在一起，从出生！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布莱克家族的孩子，所以她逃过一劫!鼻涕虫，你最好记住你发过的誓！”说完，小天狼星转身欲走。。

“伊莲在哪儿，西里斯。（其实就是小天狼星，翻译不同而已。而且觉得邓布利多称呼小天狼星为“西里斯”的感觉更好。）”邓布利多问。。

“噢，彼得把她托给罗斯默塔女士照顾了，现在应该就在霍格莫德。”。

“那你呢，你去哪儿，你可是孩子们的教父。”邓布利多问，可是语气却不带一点儿疑问，仅是一个陈述句。。

“彼得必须去，必须杀了小矮星·彼得！”小天狼星恶狠狠地说，“这该死的背叛朋友的家伙…邓布利多，照顾好哈利和伊莲，彼得相信你。”说完，他又看了眼斯内普——满眼厌恶，然后幻影移形了。。

冷风不断地刮入山谷，邓布利多的白须微微飘扬，他的眼里——不，让人看不清是什么样的感情。。

邓布利多走向斯内普，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静地说：“西弗勒斯，彼得们该走了。”而后又瞟了眼不远处的高锥克公墓，睿智的眼里除了平静还混杂着悲哀，但是有一瞬间闪过了一丝古怪的眼神，“或许，走之前彼得们应该过去看看。”。

波特夫妇已经永眠于地下，两座新增的白色大理石墓碑在幽暗的夜里格外显眼。。

斯内普跪于墓前，说不出一句话。。

邓布利多没有踏进公墓，他只是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儿，然后用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挥舞了他的魔杖。。

在公墓前的广场上，倏然耸立起一座纪念碑——它不仅为今晚逝去的人纪念，更为今晚注定成为一个历史时刻而铭记——在这样一个不比寻常的万圣节。。

片刻之后，斯内普终于起身，恢复了他贯有的苍白、阴鸷的表情走向邓布利多。他看见波特夫妇以及莉莉怀抱着的小哈利的幻影在纪念碑前飘着。。

他明白邓布利多没有加上伊莲的用意，但他并不在意那个。。

莉莉那一头深红色的头发以及祖母绿的眼睛一如既往，一如斯内普回忆中的那样。。

“啪。”不语，只是轻微的爆破声，纪念碑前的两人幻影移形。。

高锥克山谷的一切又归于平静，仿佛，与平常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