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昨天测完仙根后,仙人把一只小纸鹤变得特别特别大,七八个人都站上去了,然后纸鹤飞起来了,飞的好高好高。”
“我也会叠小纸鹤,怎么就变不大,不会飞呢,我的小纸鹤要是也能驮着我飞就好了。”
听到这儿,张三狼是真的有些信了,那纸鹤载人听着可不像是戏法,就算是骗子也用不出这种手段吧。
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也编不出这些瞎话,那仙人之事就极有可能是真的。
“刚刚说仙人会来村口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思索了半天回答道。
“嗯——,我也不清楚,应该是李叔家的小二哥弄的。”
“小二哥有仙根就能当神仙了,听我阿爹说,他的里正差点给了李叔做。”
“后来,来了两个县令大人,穿的就像唱戏的,然后李叔就不做里正了。”
闻言,张三狼闭目消化了一会这些信息,终于找到一个可能的活命之机。
“仙人什么时候来?”张三狼猛地睁眼问道。
“不知道,快来了吧,村口好多人都等着呢。”
“小妹妹,你帮小狼哥一个忙,去问问仙人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好不好。”
“嗯!好,我这就去。”小姑娘重重的一点头,起身就跑了出去。
忽然,她又折返回来,靠着屋门问了句,“小狼哥你以前都喊我小星星的,怎么现在叫我小妹妹了?”
“奥,对不起,小星星,小狼哥病糊涂了,以后不会再叫错了。”
……
小星星刚出去一会还没回来,病榻上的张三狼就感觉到自己的生机即将消磨殆尽。
“这样下去不行,拼了,左右不过是个死。”
下定决心的张三狼咬了咬牙,随即爆发出全部的力气,想要起身下床,结果手脚无力,根本支撑不住身躯,整个人滚到地面上。
“不疼,没有知觉了么!也好。”
趴在地上的张三狼几次奋力想要起身行走,奈何高烧烧的他头晕目眩,刚勉强站起来却连一步都走不到就又摔倒了。
于是张三狼放弃了行走,开始慢慢在地上蠕动爬行,一直爬到屋外。
张三狼抬起头扫视了一圈院子,恍惚间看到一个小水缸,看准方向后奋力向着水缸爬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一只手终于搭在水缸上。
休息了片刻,张三狼长吸了一口气,猛的发力站了起来,同时双手死死抓着水缸稳住身体。
“水缸有水,不高,真好!”
此时张三狼也顾不得水干不干净,慢慢抬脚,整个人站到水缸里又蹲下,使用最简单的物理降温法缓解高烧。
不知过了多久,张三狼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从水缸里站了起来。
“有点力气了,脑子也不太晕了,这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呵呵,是不是都一样。”
趁着身体状况好些,张三狼尽最大的努力走出家门,而后茫然四顾,不知村口在哪。
正在他暗自着急不知所措时,忽然听到一阵吹吹打打的喧闹声,心念一动,变朝者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一定要赶上,一定要赶上……”
……
“李先生,县令大人,请用茶,解解暑。”
临时搭起的凉棚里,里正端着两杯凉茶一脸谄媚的向李临和县令献殷勤。
那李临看似一身富贵逼人的装扮却难掩一身乡土气息,他年轻时读过几个月私塾,常以读书人自居,喜欢别人喊他李先生。
事实上李临识字有限,依旧是个地里刨食的农民,没人把他当回事,应该说以前没人把他当回事。
现在,人人见他都是一口一个李先生,令他颇为自得,尤其是里正那副谄媚的态度更是令他无比受用。
本来他都打算了父凭子贵夺了里正之位,后来县令给他讲解了一番何为仙师,他才知道自己坐井观天了。
县令一番安排下,李临一家都要搬到大城享福了,不过庄上生活几十年,他还是想要在临走前扬眉吐气一把。
于是与二子李仲才商量能不能请仙师到庄上走一趟,也好让他风光一把。
本来这种无谓的事情,仙师别说搭理,不动怒就不错了,可李仲才是难得的上品土灵根,入门便是内门弟子。
更关键的是,门内有位长老修炼的乃是土系功法,正欲寻一传人,如此这般,仙师孙安道才破例应允临走前去庄上转一圈。
李临一边喝茶,一边斜眼看着曾经的现管里正奴颜婢膝的样子,此情此景令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李先生,大人,仙师到了,仙师到了,仙师马上就要到了。”
随着一阵阵呼喊声传来,里正立刻下令奏乐,村民也开始纷纷下拜。
李临与县令、县丞一道作揖迎接仙师降临,里正也躬着身子紧随其后。
“清水县令许进士携李庄所有村民恭迎仙师法驾降临!”
话音刚落,只见天空中一只巨大的白鹤缓缓降下身形,白鹤上立着十余道身影,为首一人正是仙师孙安道。
这时孙安道身后一位少年微微躬身,轻声说道。
“多谢孙师兄,这份人情,仲才记下了。”
闻言,孙安道心中暗自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嘴上却说。
“你我同门,小事而已,我等本应多亲近,以后师弟遇到任何烦心事,尽管来找孙某。”
而后,孙安道一挥手带着李仲才飞下纸鹤,看着黑压压的一众人开口道。
“尔等起身……”
……
孙安道只随随便便说了几句便闭口不言了。
李仲才和父母亲人倒是一阵的父慈子孝温馨感人的画面,想着即将远行不知何时归来,更是不自觉的哽咽抽泣起来。
这一幕看的县令、县丞等人颇是动容,甚至感同身受,不自觉掩面而泣,说什么也要把李仲才的事迹录入孝经传颂下去。
孙安道闭目养神,充耳不闻,但却把白鹤上的女修琼滢看的有些反胃了,于是传音道。
“师兄,差不多得了,我们该走了。”
“师妹不急,李师弟即将远离故土,这也是人之常情,你我还是体谅一二吧。”
这话听的琼滢内心一阵翻白眼,心道“身后的十几人哪个不是远离故土,也没见你体谅。”
正当李家的感人场景进入高潮,突然一个不合时宜的人踉跄的冲到孙安道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