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问一次,有人想要买大叔手里的电视机吗?”
“我!”
赵海洋这家伙那是真不差钱啊,他想着要是和心上人结婚了不得粉刷新房,置办点新家具。
反正早买晚买都是买,还不如买了帮帮大叔,顺便在心上人面前博个好感。
“等等...先让我看看成不成啊”
“当然可以,你要是不放心,咱们还可以到旁边小卖部接股电,让你好好瞧瞧”
“这感情好”
“你谁啊,老板这电视机我买了,不用看了”赵海洋把头一抬,一根筋儿的毛病又犯了。
“我是谁,我是买电视的人,小子你包里有钱吗”
还没等赵海洋说话,对面那人直接从包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
少说也有两三千块。
掏钱这人本来也想到市里面买电视。
路过这边的时候正好看到头奖是电视机,就想来碰碰运气,要是运气好这两千多块不就省了吗。
哪知道头奖被人摸了,不过那人只要两千块,相比较百货大楼的货,怎么说也要便宜好几百。
只要质量过得去,这笔买卖就没有吃亏的。
最后在这哥们的钞票攻势下,电视机硬是给抱到小饭馆,足足检查了播放了一个多小时那人才放心,爽快的掏钱。
并且为了以防万一还留了方筝和胶鞋厂的地址电话。
做完这一件事,方筝抹了一把汗。
“小姑娘,今天谢谢你了”
眉头紧蹙的男人,捏着手里的钱,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一些。
“举手之劳而已,铁塔你陪大叔走一趟医院,唉...算了你这脑子我有点不放心,小花生你有空没有,陪大叔走一趟”
一高一矮两个人牢牢地护着中间的大叔,说是大白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中间遇到不长眼的铁塔一打十,小花生还能帮大叔跑跑医院的事。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
中间的小插曲很快过去,方筝边讲着国内外的大事边调解气氛,直到下午比上次多两倍的胶鞋一扫而空。
她觉得要是再装两车也卖的完。
回去的路上一行人载歌载舞,一个比一个嗓门洪亮,反到是说了一天话的方筝脑门嗡嗡的。
她应该是感冒了。
昨夜入睡前,她觉得有些闷,就开了些许窗户,想着等会再起来关。
悲催就悲催在她很快就睡着了,忘记关窗一事,后半夜又开始吹风。
吹了一夜冷风的结果就是,她感冒了。
“哈欠...哈欠...”
“老大,你这是感冒了?”
小花生用手试探方筝的额头,那不正常的体温无一不显示,他老大从‘神’跌落凡间。
原来他无所不能算无遗漏的老大,也会生病感冒啊。
“嗯,有点,等会儿你们先去会议室等着,我买两颗药就过来”
“啥!还要开会!”
今儿卖了这么多货,大功一件啊,不说给他们庆功,咋还开会折磨人呢。
小花生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下车后一一通知,本来还兴奋得快上天的众人。
得此‘噩耗’,和小花生没两样。
“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可能在埋怨,可我今天还是想给大家提个醒儿,咱们走在钢丝上,随时都有跌落的可能,你们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
方筝是真的气,这帮子家伙一个个的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也不怕风大闪了腰子。
“今儿,发生了啥,我怎么不知道”
有些脑子直的,根本没转过来弯儿,这会儿还觉得风平浪静国泰民安。
“今早上电视机那个大叔咱也处理的挺好,小花生还和大夫商量,给确定了手术时间呢......”
眼看着这些家伙思想越跑越远,方筝只得咬牙提醒。
“准确的说是今天下午!”
她这么一说脑子转得快的立马回想,好家伙越想脸色越白,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瞄坐在上首的方筝。
窗外暗地里盯着的老厂长也不由得嘀咕,这些小家伙到底做了什么惹毛了方筝。
那姑娘平时看着挺和气,关键时候那气场可不是盖的,要不然也镇不住那一帮子不良少年。
“老大,我错了,我不该和顾客吵架的,可那婆娘实在太气人了,实在是忍不住”
今天下午碰到一大妈拿着一双自己家的鞋子,非说是在他们这里买的,蛮不讲理的要抽奖。
被人拆穿后,又哭又闹又在地上打滚。
只要有人靠近,男的就撕自己衣服大喊非礼,女的就扯人家头发,什么难听骂什么。
造成的轰动连派出所都惊动了,
这些家伙不想着平息事端,反而自己气上了,大声垮气的和人争吵。
要不是郑玉笙机灵,找了另外两个看热闹的大妈把人拖走,今天下午非得出点事故。
本来人就多,有了热闹都往那边挤,中间还有小孩子,只要有一个倒下后果不敢设想。
“你们想过没有,咱们这买卖本来就处于敏感地带,哪怕有人擦破点油皮儿都是大事,更别说踩踏之类的,没看见那之后咱们周围一直有人巡逻,要是上面看不惯一刀切,那下次的审批还怎么拿”
方筝语重心长的再次老生常谈。
“以前我就一直叮嘱了又叮嘱,你们是不是真以为自己二郎神转世,天不怕地不怕,咱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胶鞋厂...咳咳咳...”
“老大,你别着急,先喝口水”
郑玉笙拍拍方筝的后背,给她顺气。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方筝安慰郑玉笙,表示她就是一点咳嗽不碍事,
“如今众多人乃以生存的厂子还在破产的边缘徘徊,你们知不知道就在昨天上午,隔壁塑薄厂宣布破产,厂子里的工人全部下岗,你们是不是想步他们的后尘”
下岗潮从九三到九八。
中间多少人失业下岗,人间悲剧比比皆是。
在座大部分人除了她和郑玉笙,其他人谁家没个在胶鞋厂上班的家人。
要是厂子垮了,以后家里只怕是过得更难。
难不成还想回火车站打家劫舍偷鸡摸狗,等警察叔叔上门把他们一个个的都抓进去关起来,判个十年八年才好吗。
如今才刚刚开始,要是胶鞋厂熬不过去,胶鞋厂就是下一个塑料薄膜厂。
“咳咳咳......”
说的太快呛得脸红,病态的红晕染上脸颊。
“老大,我们知道错了,下次...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你相信我们,对不对十三”
小花生拉过郑玉笙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