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与义务,找到并保管好这些妖兽。
不过陈寻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怪罪,妖兽是他留下来保护阿叔阿伯的。
既然这一部分没丢,丢的只是本就被困在白雾里的。
能找回来固然最好,若找不回来。
权当还它们自由了。
“既然如此,走失了的,现在补回来就是。”
陈寻翻身上马,骑着沙棘,向远处那些,还在观望的妖兽冲去。
入夜。
30头中低阶妖兽已是补满。
众人也寻到了一处地扎营休整,静待黑夜过去。
围着篝火,叫花伯这才向陈寻,讲述起了关于白桦林的传闻:
“我们此次前往的贸易地点,其实是一个名为‘喜蛮部’的一个贵族部落。”
“‘喜蛮’之名,源于蛮荒人有的会用赭石等泥土颜料在自己脸上、身上涂抹各式各样的纹路,俗称‘绘身绘面’。那些会在额眼鼻等部位绘上细长条纹的,又被称为‘涕泗流涟’。”
“又有的会在自己嘴角边画上大大的笑脸,俗称‘喜笑颜开’。”
“喜蛮部便是如此,喜蛮之名也因此而来。”
“喜蛮部掌管蛮荒以西所有的贸易,他们虽然没落,但仍是有着正统血缘的蛮荒贵族。”
说到这。
叫花伯特地看了陈寻一眼。
其他几位阿叔阿伯也都纷纷点头,以示赞同。
“那,白桦林的传闻究竟是什么?白雾、白鹿和双生猞猁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陈寻希望能从叫花伯的口中知道答案。
入夜前陈寻便了解到,叫花伯之所以知道这么多。
是因为他曾经有个女儿,女儿喜欢听故事,他便讲给女儿听。
而为了收集各式各样的故事,叫花伯每次贸易时,便会去各个地方打听。
因为路线问题,无论是叫花伯,还是真良他们,都未曾如此绕一个大圈,到过白桦林。
不过对于白桦林传闻,叫花伯却是打听到不少,真良人等也从他口中先一步听说了。
叫花伯比一般阿叔阿伯善于教导他人,也是从给女儿讲故事中一步步练习出来的。
可惜,他的女儿现在听不到了,但小阿寻,和栖良村今后的孩子们,都会听到。
“白雾、白鹿和双生猞猁的事,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但后来你的经历,让我们有了猜测。”
叫花伯与真良对视了一眼,这才缓缓说道:“喜蛮部的贸易之本,便是夤沆!”
“想当初,喜蛮部在蛮荒十大贵族部落中,地位超然,靠的,也是夤沆。”
“只不过彼时的夤沆,全身洁白,只在夜间的白色雾气中出没,是为最纯真之物。”
“素有“兮餐朝霞”的美誉,当真可谓是——”
“呼吸的是夜间的水气,吃的是早晨的朝霞,咀嚼的是灵芝玉树与琼花。”
瞧着叫花伯感慨的模样,陈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副画面,赋辞道:
“...必长生若此而不死兮,虽济万世不足以喜。”
“回车朅来兮,绝道不周,会食幽都。”
“呼吸沆瀣兮餐朝霞,噍咀芝英兮叽琼华...”
叫花伯拍手叫好道:“如此夤沆,比之长生,便如你三句所言。”
“只不过这样的夤沆,喜蛮部也只在一开始的白桦林里遇到过几次,之后再无缘以见。”
“如今的喜蛮部。”
叫花伯换了副不屑的口吻:“他们弄不到了这样的夤沆,便以次充好,净找些什么‘胼足亚目兽’啊、‘猪形亚目兽’啊、‘鼷鹿下目兽’啊这种妖兽的幼羔拿出来贸易。”
“就连唯一‘有角下目兽’的普通鹿类妖兽的幼羔,他们也只是贸易给其他部落的贵族。”
真良见叫花伯说得有些激动,递给他一袋水囊,对一旁的陈寻解释道:
“‘偶蹄目兽’的幼羔都可以称之为夤沆。”
“‘胼足亚目兽’、‘猪形亚目兽’、‘鼷鹿下目兽’这些都属‘偶蹄目兽’。”
“只不过白鹿幼羔的夤沆更为罕见,价值最高,已然成了夤沆的代名词。”
“所以人们一提及夤沆,自然而然想到的便是白鹿妖兽的幼羔了。”
“只是没承想,如此难遇的白鹿妖兽的幼羔,你不仅差点逮了回来。”
“更是还亲眼见到了白雾中,白鹿妖兽真正的模样。”
“若没有那双生猞猁,说不定...”
真良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不说了,但仍为陈寻有这样的奇遇而感到高兴。
毕竟像他们,有此遭遇,别说是见,能不迷失在白雾中,便已是万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