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
一身单衣的谢蔺,坐在床上看着那碗令人止不住胃内翻涌的苦涩汤药,再三的抬头望向坐在窗边圆椅上悠闲的张明达,眼里尽是晦涩不明。
闭着气他都能感觉到鼻腔、胸腔里一股子难闻的味道,更甚整个房间里都充满着。
砰的一声便将碧绿小碗放在床边小桌上,顺便溅起两三滴药液。
张明达见之不动,一张脸怎么也止不住笑意的揶揄道:
“这可是她特意让我给你加的,二两黄连。”
说着还伸出两根手指晃了一下。
煎药的时候他可都是堵着鼻子煎的,实在闻不下去。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么快你就成了她的人,倒不如住在揽月宫算了,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谢蔺冷笑一声,极其不满。
但不得不在心里承认。
是她的作风。
张明达听了,摊着一双手真冤枉,微微阴阳怪气的:
“我可不就是你俩的人。”
两个主子,一个难伺候,另一个还是难伺候。
随叫随到就算了,还兼看病,通传消息,回头生气了还要审时度势,避免说了不该说的话。
“那她还有说别的没?”
谢蔺不想听他发牢骚,只在意姜清若,那个玉般的小人儿,对他的示好若即若离,若冷若热,恨不得让人咬上一口,最好鲜血淋漓的解恨。
“她呀,还让我问问你,你是需要她关心的柔弱之人吗?”
听窗边之人拉长着嗓子,慢条斯理地说完,谢蔺立马就飞过去一个凌厉眼刀,黝黑的眼眸冒着寒气。
张明达也看回去,理直气壮地道:
“看我作何?我可没凭空捏造,更没欺骗你。”
姜清若原话可不就是这般说的。
谢蔺鼻子哼出声:
“我被她父皇弄病了,她倒是在揽月宫里表哥来,表弟去的,好不快活。”
林家那几个算老几,想她也看不上。
想到这,谢蔺心里才好受些。
张明达却插话调侃道:
“你在这埋怨,要是叫她知道了,估计也只会笑你身子不中用,都几月份了,一阵夜风就倒了。”
谢蔺憋屈,垂眼死死盯着盖在身上的厚实锦被,闭口不言。
按姜清若那冷漠的思维,估计真的会这般想。
若是当面理论,顺便还会让自己在她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怀疑,不相信,再然后暗暗的叹息一声。
在他看来,就是否定他身体健康,心情好了或许还会悲天悯人的感慨一句,天妒英才。
老天给了他聪慧的天资,但也公平的没有给他一个足够健康的身体。
再或者直接一句绣花枕头完事。
想到这谢蔺就气急。
张明达看该说的都说了,意思也传达到了,起身告辞。
谢蔺却是好看的眉眼都皱起,咬着牙说最后一句:
“下次见了她,就告诉她,我是。”
张明达回身惊诧的看他一眼,表示听到。
面上微摇着头,心里却不由得对谢蔺竖起大拇指。
厉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