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尝着桌子上的鲍鱼,移了一下椅子的同时,把视线转向了一边摸着肚子的爱德华,也许这位大人,能够理解那个大小姐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正义和真相,爱德华大人,这种选择真的存在吗?”
“存在,当然存在,这个世界非常有趣的一个地方就在于,大部分人认为你是邪恶时,那他们就是正义,可你是邪恶的吗?如果不是,那真相就是和正义冲突了,这有什么难理解的?艾琳娜总队长,我们可不能把这个世界想的很美好。”
“这些我是懂的,只是我们一般都只会选择真相,而不是正义,不是吗?正义和真相,这本就不是能够放在天平上衡量的,因为如果真相和正义对立了,那也就是说这个正义,其实是错误的,是一个被粉饰起来的邪恶。”
“你不能这么理解,我换个例子,你们一天到晚处理的罪犯,什么盗贼、抢劫犯、赌鬼、瘾君子,你说按照一般人的标准,让他们去审判这些人,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审判?”
“他们没有这个资格去审判他人,他们的意见,不需要没有参考价值。”
“看来你也知道,这些人平时念叨最多的是什么,大部分人都希望这些垃圾去死,希望这些垃圾被判死刑,大家都不希望这群垃圾,继续占用公共资源,并且还要持续的危害公共安全不是吗?可是,我们的法官,一定不会判他们死刑,因为这就是我们的程序正义。”
“”
“那你说,大众错了吗?大众期望这群垃圾去死,错了吗?没有错的,我们终究是程序正义、结果正义,能做到的只不过是事后处理,而大众希望看到的是完全正义,也就是把所有危害都扼杀的在发生前,一次避免有任何人受害,你说这两种正义,冲突了吗?”
“不冲突的,只有大家都向往正义,这个世界才会变好。”
“那么我告诉你,存在冲突,不是向往正义,世界就会变好,就像我们的构架决定了我们不能对没有犯罪的人出手,即便大家都知道这个人会去犯罪,比如说海德公园的流浪汉,谁都知道这群人都是潜在犯罪者,可是我们能用潜在犯罪的名义去逮捕他们吗?不能。”
“他们没有犯罪之前,那就不是犯罪者,我们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他们。”
“十个流浪汉,九个会去犯罪,怎么最清楚这群垃圾犯罪概率的总队长,会说出这样的话呢?艾琳娜我可不是那群无聊的民众和媒体,你应该和我说实话。”
“”
此时的艾琳娜,终于吃完了一碗非常昂贵海鲜煮出来的汤。
听到爱德华问题后的她,尴尬的笑了下,用叉子叉起了满是番茄酱的鱼翅。
鲜红的番茄酱,布满了透明的鱼翅,而滴下的液体,却不是纯红色的番茄酱,还夹杂了很多的东西。
艾琳娜用刀割开鱼翅后,笑了下。
“好吧,市长大人,我的实话是,我不希望他们接受审判,他们应该全部被推去焚化炉,做为可燃垃圾。”
“你能明白这一点,那就没问题,垃圾就是垃圾,他们不该被粉饰,也不该被理解,还是说,人就应该和垃圾一样处在同样的立场呢?不应该的。可是矛盾就在这,你说我们大家都知道,这群流浪汉会犯罪,可我们只能看着他们犯罪,之后抓捕,这算是什么正义呢?还是说一定要有牺牲者,正义才会出现呢?”
“那我们也没办法,我们没有检测潜在犯罪的东西。”
“可我们都知道他们会犯罪,这就是真相,而我们看着他们犯罪之后抓捕,这还是正义吗?明知道一切会发生,却不去阻止,只能放任他去伤害无辜的人,这真的还是正义吗?”
“市长大人,我想这是哲学问题了,我想超过九成的人,都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
“对啊,我这是帮你深度的理解一下什么是正义,我们现在追寻的法治,其实未必是真正的正义,但我想这会是最适合我们的正义。而这代表了什么呢?正义这个词本来就是人创造的,可以肆意的进行粉饰,也可以肆意的被人利用。”
“利用这些的无良媒体可太多了,我们治安队也是被批评的最多的。”
“你的话让我想起了过去伦敦发生的一个,非常让人爆笑的真事,差不多是二十年前,还是二十五年前的,因为当时治安队一直对那些怪物没有任何的进展和结果,当时弄出了一个什么废除治安队的游行,好大一部分被煽动了的年轻学生站出来请愿,可后来没一个月,还没等市政厅回复,这群人就没了。”
“因为他们发现自己很愚蠢?还是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因为一件很小的事,在他们中间扩散开了,当时有一个车夫,专门接送这群示威者,某一天,示威者当中的一个女性问车夫,支不支持他们废除治安队。车夫说:当然支持啊,这是大好事啊。这样我就可以载你们到后山,一个个把你们杀了,然后拿走你们的钱包,反正也不会有人来抓我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很好笑吧?有的时候吧,光靠那些段子手编,都编不出这么好笑的笑话吧?”
“”
“正义可以被曲解,可以被利用,但真相不会,真相只有一个,没办法粉饰,没办法修改,因为过程和结果都在那,就像时间没有办法倒流一样,真相没有办法改变,所以你说,真相和正义会冲突吗?那是一定的,一定会冲突,因为一个是无法改变的,而另一个,是人为创造的。”
即便爱德华这么说了,艾琳娜依旧有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