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对李元芳，他是真的不敢反抗。

若自己真的敢动手，李元芳必然震怒，他儿子十死无生。

若自己死也就罢了，但儿子尚小，若是因此早夭，他又有何面目去见老婆？

鱼肠剑思绪繁乱，这位天字一等杀手神色落寞，他摇摇晃晃的跪在地上，低眉顺眼的道：

“不知在何处冒犯了种大都督。”

“若是在下冒犯，愿以死谢罪，只望饶过我儿，我儿年龄尚小，求给他一条生路。”

李元芳低下头来，看着怀中正在熟睡的婴儿，他淡笑说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死人于我何用？”

鱼肠剑闻言，他猛的抬起头来，神色带着惊喜。

这番话无疑是在告诉他，他还有用，而对鱼肠剑来说，还有用就是好的，只要他还有用，孩子就有了生路！

鱼肠剑静静的跪在地上，等待着接下来的话。

李元芳眺望着远方，大雪覆盖的群山，有种渊渟岳峙的气度，对着鱼肠剑道：

“一入墨家，除非身死便终身不得脱离。”

“我且问你，你觉得自己动了感情，有孩子能瞒过墨家吗？”

鱼肠剑没有任何犹豫的道：“……不能。”

若这事只有自己与老婆两人知道的话，也就算了，但一家都已知晓，这就不可能瞒过墨家。

“我再问你，若墨家知道了你有孩子，并感情甚笃，会如何对待这个孩子？”

李元芳再次问道。

鱼肠剑犹豫半晌，落寞答道：“会将他训练成一个杀手，并用他来威胁我。”

这本就是墨家的手段，而做杀手这么多年，也太了解墨家的手段。

“那我给你一个机会，改变命运的机会，你想把握？”

李元芳收回眺望群山的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鱼肠剑身上。

鱼肠剑心中一动，内心中涌出一股喜悦，虽为杀手，但又怎可能看着孩子也变成杀手。

鱼肠剑是半路做了杀手，还有着自我，若是孩子从小就被培养成杀手，那就是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身为父亲，怎会让孩子走上这一条路。

鱼肠剑知道，自己逃不离墨家，对孩子的未来，一片愁云。

如今听到李元芳话语，他突然觉得事有转机。

“还望教我！”

这一次，李元芳五体投地，以大礼敬之。

“大都督，正好缺一书童。”

“这孩子年龄小，亦可以培养成合格的书童。”

“身为书童，有求学的机会，若能学得一身学问，发愤图强，未尝不能封侯拜将。”

“是当读书人，还是当杀手？”

李元芳目视着地上的鱼肠剑，沉声问道。

鱼肠剑想也不想，答道：“自然是跟着大都督更有前途，只是……”

鱼肠剑有些迟疑。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墨家若发现孩子丢失，他们一定会寻找。”

“不必担心，想找夭折的孩子很容易，我在将你的孩子抱走时，已将夭折的孩子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