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元宣紧盯着李青云,示意其继续说。
“这历朝历代都是男人为帝,所以这世人自然会认为男子为帝才叫正常,朝代更迭,此事也从未变过。
可这也并不代表了女子不适合这帝位,世人总说男尊女卑,可却忽略了此话的真正的释义,是以男子要自尊,女子要谦卑!而不是男子地位尊贵,女子地位卑微。”
“圣上!”
大殿上又响起了一道声音。
众人寻声望去,此人正是踏入前十的李凤青。
李凤青听到李青云这话,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她后悔了,她就应该争!
陈徽玉见李凤青发声,随即对莫元宣说道:“圣上,这人也是在前十之列,不妨也听听此人的见解?”
“准。”
李凤青对着陈徽玉投去感激的一眼,随即恭敬的回道:“圣上,李青云她虽然说得也没错!可草民却不这样认为,不论是这世人的见解还是她李青云的见解,草民都不认同。”
莫元宣听到这话却是首先望向下首发声的李青云,只见对方低下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紧接着神色饶有兴趣的望向李凤青,看着对方十分瘦弱的身体,皱了皱眉说了一句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怎么这般瘦?”
陈徽玉听到这话,知道莫元宣思绪又被带偏了,在一旁小声提醒道:“殿试!”
莫元宣听到这声十分自然的又板起了一张脸:“说说吧,你有什么见解?”
“世人口中的男尊女卑草民并不认同,草民除了日日钻研功课之外,还喜欢看各类书籍,自我华夏文明开始,便是母系氏族,女人不但要承担繁衍一职,还是部落中负责打猎养家的那方,而那些男人却是在家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如此种种,草民自然不服,若不是后来随着农耕的到来,女人要生育不适合长时间的弯腰劳作,这世间的第一位帝王说不准就是女子了,若是世人说这男尊女卑,那草民也想问问这世人:男女本就平等,为何男之一字要排在女字前头?为何这'圣人'要说男子要自尊,女子要谦卑,怎么?难道女子就不需要自尊了吗?凭什么女子就要谦卑!这是哪来的狗屁道理!
女子既要承担这繁衍之责,还要养家糊口,凭的什么男子生得一副理所当然的做派?草民只觉得十分可笑——。
既然圣上准我所说,我今日就要将心中的话说个痛快,凭什么女子不能为帝!凭什么女子不能为官?男子丢了国,来上一句红颜祸水,便将所有过错推之于女人之身,那些史官是生怕后人将这种种脏水泼向男人,便让女子承担。什么男人?什么人?一个像弱者抽刀的懦夫罢了,也称得上是什么狗屁的英雄,我看是个孬货还差不多!”
李凤青字字珠玑,所说的话让殿中众人仿佛心跳都漏了一拍。
莫元宣听到这话却是大笑道:“说得好!
朕自今日起就要改改这世道,女子也可为帝,女子也能为官,朕也要改改这随夫之言。”
陈徽玉看着朝堂上的众人一个个的脸色青白,却无一人敢上前辩驳。
也是,这若是辩驳,能如何说?
不论是女人还是男人,都是人,可人人心中都有数,一场关系中付出最多的是哪方。
若是和平相处还好,若是非得针尖对麦芒,被压迫的一方哪天忍不住了,另外一方又怎会好过?
在现代时,新闻中大部分出现的都是男杀女的新闻,在监狱中的男性死刑犯和罪犯就要占百分之八十多,还会有那些脑残在网络上发声,说是女人逼迫太过,彩礼要得太多,还有那些伏地魔,男人承担的压力太多才会做出杀人的事!
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为死刑犯和罪犯做辩护。
陈徽玉每次见到那种发言只是想笑,这哪里是男女对立呢?
这是一场正常人和不正常人的对立!
那些人发言时早就忘记了自己母亲对于家庭的付出,忘了自己是被谁十月怀胎生下的,忘记了身边大部分女性都是同他们一样工作,忘记了身边大部分女性在同样工作的时候还要干着家务。
忘记了那些被洗脑的扶弟魔是扶的谁?
陈徽玉甚至阴暗的想着:这些男人既然心里都明白这些,那他们站在既得利益者的那方,肯定是不想改变和触动自己的利益,就只能将这一层层的帽子盖于女子头上,使得她们视线不清,只能听到外界的声音,看不清外界的面目,而视线被阻之人又如何能看得清前路的方向呢?
从前见到那些无心之人仿佛井底之蛙般的窃窃私语,是既恶心又丑陋,听着直令自己反胃作呕!
可如今听到李风青的发言,陈徽玉只为自己方才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这坐上了丞相之位后,她是越发精通起这些权谋算计来——完全找不到自己过往的影子了。
她方才也同莫元宣想得一般,觉着这李凤青在李青云发言之后再出来反驳,心中指不定是打着踩李青云一头来将自己送上前的主意。
如今看来,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