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鬼一个个都有着又黑又长的头发，把前面的脸和后面的脑瓜给严严实实的遮住了，然后悬浮在空中，飘来飘去。”

“我当时一跑，她们就跟被风刮起来的白布似的，直愣愣的往我这里冲过来。”

“我五十好几了，哪里跑的过她们，还没有跑上几步，就被她们给抓住了，然后为首的那个女鬼往我头顶一摸，我就感觉阳气尽散，晕晕乎乎，再然后就直接昏睡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在账房的屋子里，值夜的老孙头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脸上尽是胆战心惊，心有余悸的表情。

“我听说这地方好像之前确实是个乱葬岗，会不会就是那些乱葬岗的鬼冒出来了。”

王喜忍不住插嘴道。

马爷给了王喜一个脑瓜崩，呵斥道：“不要乱说，这神京天下脚下，有龙气庇佑，岂容孤魂野鬼作乱。”

虽然马爷说的正义凛然，但语气中却隐约透着一丝底气孱弱。

不只马爷和王喜，几个在一边旁听的账房先生也一脸战战兢兢，其表情完全是相信女鬼的存在。

环视一圈，贾协不禁叹了口气。

现在的民风还是迷信呀，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一听就信。不过也不能赖他们，毕竟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民还依旧有不少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呢。甚至据他所知，在某些地方，信牛鬼蛇神的人比古时候信的还多。

不对，贾协忽然心里咯噔一下。

红楼梦里确实有神的存在呀，无论是那一僧一道，还是太虚幻境的警幻仙姑，都是超脱凡人的存在。

该不会自己这次真是遇到神鬼了吧。

贾协心里怀疑刚起，老孙头就用他的实际行动让贾协打消了真闹鬼的念头。

因为当贾协的目光不经意扫到老孙头的时候，老孙头肉眼可见的露出了紧张的表情，虽然这个表情很快被他压制下去，但贾协依旧清楚的看见了。

仔细想想，老孙头说的也十分反常。

那可是鬼呀，一般人真的敢观察的那么细致，而且一个晚上过去，还能逐个细节，条理清晰的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出。

这个老孙头看来不怀好心呀。

但识破老孙头之后，贾协还是头疼。

惩治老孙头简单，可怎么让工人们安心却难。

现在花书厂里人心惶惶，工人们都害怕被女鬼报复不敢开工，哪怕贾协告诉他们这只是老孙头以及其背后指使的阴谋，也会因为没有证据而被工人们当成让他们复工的谎言。

到那时候，想要澄清谣言反而更困难。

贾协撮着牙花子，思索着破局的方法。

当务之急，是让工人们尽快复工，以免花书厂的损失进一步增大。

要知道，今天新种类的小人书模具已经就位，少开半天工就少印半天的书，也就少赚了半天的钱呀。

思索片刻之后，贾协将贾芸呼唤到身边，然后让他召集所有工人在广场开会，而他自己也背着手往那块凸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