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栖迟固执的扭过头，不再说话。

nebula的离开让封栖迟的心里长出了铠甲和软肋，这种性格带给他的影响，是在在决策上雷厉风行，果断近乎冷酷，对手下的失误绝不宽容，偏执的要求到最好。

在他心底，对世界的信任早已在儿时被母亲无情离去的背影击碎，他只能用绝对的掌控来抵御内心深处的不安与脆弱。

封栖迟已经习惯孤独地站在权力的巅峰，周围的阿谀奉承让他觉得烦闷、无趣。

他始终在内心深处怀疑着一切情感的真诚度，直到黎陌的出现。

她直率、坦然，有刻在骨子里的骄傲，这点跟封栖迟很像，他被吸引，主动靠近，好在男人用他的心赌对了。

“Gabriel……你恨我是应该的，我没指望你能原谅我。”

nebula已经了解到黎陌不会法语，跟封栖迟说话的时候自然地换成英文 。

“恨你？你已经不配了！在你离开封家的那一刻已经不配了！”

封栖迟像被激怒的雄狮，声音里压抑着无尽的愤怒与痛苦。

男人的心里却像有一场暴风雨在肆虐，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孤独的童年，无数个夜晚因思念和恐惧而哭泣，看着别的孩子有母亲陪伴时内心的刺痛。

他曾无数次在心底幻想过与母亲重逢的场景，可真到了此刻，只剩下满心的怨恨。

黎陌不知道从哪方面入手劝阻，看见情绪外泄的封栖迟，她眼里满是心疼。

走到如今的位置，封家的人也好，其他人也好，在乎的只有封栖迟手里的权利，鲜少人在乎他走的累不累、苦不苦。

nebula的眼眶泛红，嗫嚅着：“我想过带你走的……”

“想过，只是想想是吧。”

男人微微抬起下巴，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那苦笑和嘲讽里满是不屑。

黎陌默默看着他，她知道封栖迟内心不是表现出来的这么冰冷，他如果铁了心不认这个母亲，他就不会来到这里。

封栖迟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压制住自己的脾气，他真的想把这里都砸掉，凭什么扔下他！凭什么现在又说想要把他带走！凭什么！！！

男人看似满不在乎的表象之下，他的心已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苦涩如潮水般在心底蔓延开来。

那股苦涩滋味如同在舌尖打转的苦艾，一点点渗透进每一个毛孔，这苦涩如同附骨之疽，丝丝缕缕地缠绕在灵魂深处。

封栖迟看向nebula怨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法言说的落寞与怅惘。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想带你一起走，可封家还需要你，你的父亲也需要你，我不能……保证，是真的……”

nebula慌乱的解释道。

她的双手不停地在身前交握又松开，手指无意识地绞缠在一起，她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惶恐。

nebula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话却又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断断续续的才把几句话表达出来。

她边说着，边小幅度地向前迈了一步，又似乎害怕引起封栖迟更大的反感而迅速收住脚。

她的身体前倾着，整个人像是一只受惊的鹌鹑，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极力地想要表达自己，却又被封栖迟无形的冷漠笼罩得狼狈不堪。

“是！你说得对，封家需要一个完美的继承人！我爸需要一个优秀的儿子！而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外人了。”

男人唇角轻扬，勾勒出一抹弧度，那笑容却似被霜打过的秋菊，透着残败与萧索。

眼眸半眯，浅栗色的眸子里此刻却幽深万分，其间嘲讽之意如冰刀闪烁。

封栖迟讥诮的笑意里，一丝苦涩如影随形，那苦涩是他埋藏在心底发酵多年的陈酿，浓烈得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