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的心中略微有些不耐烦道：“还有，你既然这么怕我，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他和少女素昧平生，方才在妖兽的口中救其一命，只是顺手为之，他可不想因此被对方赖上。

“阿爹不要我了，我没有地方可去……”

少女鼓起勇气，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和颤抖。

月光下，她的衣物破旧不堪，勉强遮住了羸弱的身躯。

她的皮肤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显得蜡黄，脸颊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是一根细弱的柳枝，站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爷，能不能留下我，我会洗衣服做饭。”

“还……还可以伺候您睡觉……”

少女低垂着头，用脏兮兮的衣袖抹了抹眼角，声音细如蚊鸣。

“别说了，打住，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凑合一夜，不过明天你必须得走。”

陆青来到床边，也不管床上发出的异味，倒头便睡。

他实在太累了，反正家中也没有什么值钱的财物，便随她去吧。

翌日，天刚蒙蒙亮，陆青便被一阵嘈杂声扰得从睡梦中醒来。

他睁开眼，那丫头不知何时，趴在他的脚边睡着了。

而自己的身上则是多出了一条破棉被。

“青……青哥，不好了，河神被人杀了！”

来人叫牛二，是前身的酒友，同时也是他的狗腿子。

“你嚷嚷什么，不知道我在睡觉？”

陆青推开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牛二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说起话来略微有些口吃，看模样少说也有四五十岁。

而陆青自己也就二十出头，风华正茂，听到这声“青哥”，总感觉有些怪异。

“青哥，出事了，河神被人杀了！”牛二急切的重复道。

“你小点声，我耳朵又没聋。”

陆青打了个哈欠，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女，见她睡得香甜，心中略微松了口气。

他不慌不忙的吃了点东西，随后便跟着牛二出了门。

天水乡坐落于碧波江畔，依山而建，傍水而居。

乡里一共有两个村子，一个叫东村，一个叫西村。

东村的村口，此刻挤满了人，所有人都围着那颗血淋淋的脑袋议论纷纷。

“什么狗屁河神，原来是只鱼妖！”

“可惜了洛老三家的闺女，今年才十四岁……”

“有什么可惜的，洛老三那厮整天不是喝酒就是赌钱，这闺女就算留着，迟早也会被他卖到窑子里。”

“那倒也是，你说到底是谁杀了这鱼妖？”

“我怎么会知道，兴许是书院的仙长途经此地，顺手把这孽畜给斩了。”

“喂，别挤在一起，都给老子让让……”

牛二带着陆青挤进了人群，众人看到了陆青的面庞，就好像是见到了鬼一般，立刻四散开来。

其中有一人，更是吓得转身就跑。

陆青认出对方是住在自己隔壁的张叔，想到那天的那瓶酒就是对方给的。

看来自己头上的这伤，十有八九便是他的杰作。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两三个官差模样的人，一边敲着锣，一边将人群驱散开。

“这头鱼妖是谁杀的？”为首的官差看了一眼众人，扯着嗓子问。

“是我杀的。”

陆青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面无表情的将手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