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猜这名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居然让信安商队的石老爷如此客气?!
宋涯眼神下更是思绪翻涌,心底隐隐有了猜想。
“先生先饮茶等待片刻,石某做好登记就来。”
“石老爷请自便。”
‘叩,叩。’石老爷轻点了几下桌面,将掌柜唤回神。
“钱掌柜,登记录完了吧?可还需录入杂役?”
钱掌柜戴着锦帽,留有三缕胡须。
听出了石老爷话外的不耐烦,连忙脸上挂笑赔罪。
“哎哟不必不必!石老爷咱还能信不过?咱还照旧?通铺、人号全包,地字号八间?”
“不,这次有贵客随行,订三间天字号。”石老爷在‘贵客’二字上略微加重下语气。
往常商队出行的时候,他自己都舍不得开天字房。仅是睡一晚,便宜的也要二三两,贵的动辄五六两。
商队一来一回,要经过几十个城县。就算家大业大也禁不住这么造!
可这次有葛玄与宋涯一行人,不能小家子气了。
“明白,明白~”
钱掌柜朝身后钉墙上的木板一望,见天字号的牌子空空如也。
再掏出登记册一看,惊得身体险些后仰。
合上册子歉意道:“还真是不巧,天字号全被包了出去。您看要不换成地字号?”
“订完了?”
石老爷闻言脸色不愉。
信安商队走这条道次次都是来的福兴。一个原因是方便,有专门放货物的地方。另一个原因则是房间多价格公道。
怎么偏偏这次没有?
“这样吧,劳烦钱掌柜传告一声,就说石某愿意多出两倍价钱,请他们让出两间...”
“使不得使不得!!”
钱掌柜急的连连摆手,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凑前压低声音说道:
“那几位啊,来路可不简单!估计是朝廷的人!”
客栈登记册录人名是有讲究的,负责登记的小厮要会看人。
遇到好脾气的,字体写短些。
客人若是脾气暴躁,便写的长些。
若是江湖儿,或疑似通缉犯,名字写粗些。
而达官贵人、官爷,字要写得公整锋利...
这样一来,也好叫人把好态度,少惹是非。
“朝廷?这…”
石老爷一时语窒,只得侧身朝向葛玄宋涯抱了抱手。
“葛玄生,宋壮士,不若我们换家...”
此言一出,钱掌柜顿时急了,他哪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生意跑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了,石老爷虽是朝两人歉意,实则在看那年轻人的态度。
心下也是疑惑,这俊后生究竟是什么来历?居然能左右石老爷的想法?
他目露哀求的望向葛玄。
“不必不必!葛某随没那么要求。就算是通铺亦可睡的!”
葛玄洒脱的很。他鸡窝都睡过了,哪还会在乎这些?
“在下常年流浪江湖,不是矫情的人。”宋涯也是随性的摆了摆手。
“哎~那就住这吧,多加三间地字号。”
“好嘞!顺子,快去带领贵客上楼。”
钱掌柜顾不得算账,生怕迟一步再有人走,赶紧叫小厮领人上楼。
“我这就叫后厨给大伙准备伙食。”
“嗯。”
石老爷站这么久伤痛复发,额头又泛起冷汗。
虽有心相谈,可身体实在撑不住。他本就是为了与葛玄结缘,强撑反倒显得刻意了。
朝两人拱了拱手:“葛先生、宋大侠,石某身体略有不适,先上去休息了。”
“石老爷请便。”
“万望珍重。”
待老黄搀扶石老爷上楼后,宋涯也提出暂别。
“葛先生,我担心大德那个憨货会惹出来麻烦,先去找他了。”
“可需葛某一同?”
“不必不必!我这兄弟好酒,铁定先一步去酒肆饮酒作乐,酒后脾气更大,恐又招惹先生不快。”
宋涯告辞一声也出了门。
左右无熟人显得有些冷清了。
大堂中虽还坐着几人,可打量他的视线却如同观猴...
葛玄估计距离吃饭还有一阵,干脆拍了拍衣袖站起身。
准备出去逛逛时,正看到对后厨吩咐过的钱掌柜走出来。
想起刚才的事,钱掌柜问候上一句:
“公子,你可是要出门?”
“嗯,葛某头来陵安,想见见风土人情。”
“哎~~那倒是不巧了!”
钱掌柜摇着头,似是替他遗憾。
“公子若早来几日,这个点外面还有贩夫在。”
“但...陵安这几日不太安稳,入了夜还会有军爷巡逻哩!”
“公子若是放风可以先在附近转转,约莫两刻钟回来饭点正热。今晚早些歇息,等明个儿再起早去玩如何?”
不安稳?
葛玄脑海中瞬间想起门前罩着布的长盒子。
这二者间会有什么关系不成?
“谢过掌柜提醒了。”
“应该的,您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