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关昊，年纪差距很大，两辈人，六道菜，一人四两饭，喝一壶茶，真就比什么山珍海味舒服，额头微微见汗，临时回家一趟，出来詹庆和还拎了四条华子，扔在车上：“你婶子给你的，别看我。”

关昊苦笑：“得，厉害，佩服。”

詹庆和呵呵一笑，那不出众且愁容满脸的不好接近长相，也似乎散开了一些：“下午你跑后勤那边，跟老楚那家伙别客气……”

关昊就是一听，哪里能跟那位副处长不客气，也没有故意提到詹庆和，对方也没提，但其实下午刚上班，楚怀义就接到了詹庆和的电话，后者故意提到了很有趣的年轻人关昊。

都是人精，焉能不明白。

到下午关昊敲响这位副处长办公室的门之后，楚怀义更明白了，上下打量了一下关昊，心中更为高看几分，要知道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办事，连自己小舅子都跟他相熟，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人家在红场城多么多么牛，如何如何在那边吃得开，如今省城又有多少能耐人都想着跟他交朋友等等。

“关支，今天这么闲着呢？”

副，除了正式场合还得是有领导的场合才会这么介绍，不然没有谁会傻乎乎的因为一个称呼去得罪人，招人不喜。

“楚处，您可别寒碜我了，如果是正儿八经的事，我肯定不找你，来找你就是不好办的事……”

楚怀义一张胖脸，如今肚子也胖了起来，始终在后勤工作，如今需要用裤腰带勒着，才能穿制服不露怯了。

“关支，你这样可不好，咱们还是要公事公办的。”一句玩笑话，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关昊也不谈正事了，直接在几乎在这个时代所有类似办公室内都存在的灰布单人沙发上坐下来，两个沙发中间摆一个小茶几，放个热水壶，放几个杯子。

关昊这边递烟，那边楚怀义给泡茶，虽说不算熟人，可如果找一些感兴趣的切入点话题，还是能够很快热聊起来。

一个多小时，要不是有人找，楚怀义直接留他到下班了，不过走之前，也约好了晚上一起喝酒。

关昊从楚怀义的办公室出来，又绕到了装备处和财务处，接触的都是通过朋友见过面的，不至于只是公对公的第一次见面就跑到人家办公室去谈公事，都是借着来开会看望的由头，坐下来，聊一会儿，抽支烟，喝杯茶，愿意聊男人之间可能很短时间就能够成为熟人。

一律不聊正事，不管你是否觉得我最后离开前会说，也是不说。

约饭，约局，哪怕是在酒桌上，他依旧是一句话不提，该吃吃该喝喝。

作为一个新成立的部门，上面肯定是关注的，还有靳荣生这样特别关注的，他虽然副职的位置还没有坐稳，可在少数人的会议上如果提一嘴，下面的人也受不了。

该属于特勤支队的东西，都不会少，但是不是好，会不会多，不好说。

这时候，关昊总是跑‘亭’里的作用出来了，看到一个审核批复的项目，类似在后勤处，关于今年分发福利这一块，楚怀义肯定不能完全说的算，可要让他偏向一个部门，或是挑选一些次等好的，一把手也不会说什么，肯定会给处里这个老副职面子。

米面油，苹果、苹果梨、橘子，冻柿子冻梨，带鱼，红虾，无非也就是比普通单位多一些，实际的主体都还是东北一些特产的东西，多少东北小朋友冬天的水果都是父母分发一箱子一箱子带回家的苹果梨和籽特别多的橘子。

米面油，到这个单位，肯定都是好的，保质保量不存在以次充好，可冻带鱼的大小宽窄，苹果梨橘子一箱箱的大小和品种新鲜程度，这里面换到任何一个单位都是有不同程度的好与坏。

坏不至于烂掉，好却能横向对比提升一两个档次，打比方可能普遍发的是三块钱一斤的水准带鱼，分给你的好一些，又宽又大，可能市场要卖五块钱。单位福利，要么论斤，要么论个数，好与坏，这东西谁说的算？

关于过年福利，看似是小事情，可对于一群更纯粹一些的捕快，以接受战斗任务为主的特勤支队一员，他们的日常是训练，他们也不对外界说话，跟外界不以职务接触，工作一天所带来的收益，基本上就是他们的所有。

如果单位给我发的福利，不够好，拿回家不管是没结婚的给父母还是结了婚的给妻子亦或是送到丈人家，带鱼又瘦又小，自己留着吃吧，别送了，丢人。

心情能好？嘴上可能不说什么，心里肯定是有情绪的。

积少成多，对整个队伍建设是会有影响的。

如果再是多方面呢？

譬如，训练装备，训练损耗补充，训练器械损坏更迭，服装发放，奖金发放等等方面，不好不至于，普通能接受，可如果是比普通标准好一些呢？

关昊哪里管以后，反正现在我在，我能处理好关系，有这么多朋友在，大家愿意给我帮忙，我肯定给兄弟们尽量都弄好的，能争取多高就争取多高。

连外出补助和任务奖金这一块，关昊都厚着脸皮多安排了一点，大家一看工资条都看得出来，谁会说呢？觉得不好意思的老实人，也是坦然收下，记得关支的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