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山。

猴王坐在峭壁边缘，独臂搭着老虎宽阔有力的后背，轻轻揉着它的脑袋。

“大橘”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残阳如血，为这片山林染上了些许寂寥的色调。

获得自由后的猴王，第一次开始思考猴生：

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偌大的天地间，它如此渺小。

经过科技改造的它，不属于世间任何族群。

就像无根浮萍，漂浮在水面上，随波逐流……

一群猴子在下面叽叽喳喳。

它们臣服于猴王，只是遵从生物本能。

包括旁边这只老虎，都只是臣服于它的力量，并不会让它产生与这个世界连接起来的感觉。

机械猴王胸膛里那颗经过科技强化的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像一台超高功率的马达。

但是它却觉得心里空空的。

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小猴儿，emo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失落中的它眼前一亮。

……

折腾了一天，方士玉赶到黄龙山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找到机械猿的时候，它正坐在峭壁边缘，眺望着远方落日，轻抚虎头。

残阳中，一只充满了科技与狠活的魁梧身躯，沉吟作思考状，一只大脑斧乖顺地趴在一旁，构成了一幅超现实的画面。

方士玉打声招呼，将机械臂丢给它。

机械猿将那条机械臂重新安了回去。

“你好像有心事？”方士玉问道。

机械猿却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反而觉得很空。”

“很空？”

机械猿按了按自己的胸膛：“这里，空荡荡的，没有心事，也没有别的东西……恩人，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方士玉想了想，好像没有过。

以前他忙于生计，脑子里想的都是赚钱，支撑健身房，每天一堆烦心事，怎么会空。

现在有了系统，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有了明确的目标，更不会觉得空了。

不过，方士玉倒是能理解它的感受。

智力加了两点，似乎对情感的分析、共情能力也有所提高。

换位思考一下，就知道它现在一定很迷茫。

理解归理解，方士玉也不会开导。他又不是心理医生。

作为一名健身教练，如果非要他提建议，那么就是来一场酣畅淋漓的锻炼。简单粗暴但是有效。

糟糕的情绪会随着汗水一起排出体外。

“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来跟我打一场吧。”方士玉扭了扭脖颈，活动着手腕说道。

“打一场？”

机械猿不由开始反思。

好好的为什么要打我？

我哪里惹恩人不高兴了吗？

“就是切磋，点到为止。”方士玉已经做好了热身动作，道，“在市里放不开手脚，没人跟我练，自己的进步也得不到验证，手痒得很。”

“我担心……”

“担心伤到我？”方士玉笑道，“没必要，使出全力即可。以你的实力，有资格做我的对手，但还不至于伤到我。以后咱们可以经常练一下。”

也就是说，他会经常来找我？

机械猿的心情豁然开朗，方士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好像给它带来了希望之光。

心想打就打，大不了不用全力，免得伤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