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如墨，空中弥漫着淡淡的水雾，昏黄的光透过薄雾将整条街道照亮。

水无月族地外，没有想象中的人山人海，甚至连个人都没有。

收到请帖的族长们，像是串通好了，一个人都没来。

会客厅内，正准备大展身手的时晏，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躺倒在榻榻米上，忍不住抱怨：“伯父，你这个水影做的也太失败了吧。”

“你当水影的这几年，究竟做了些什么？”

水无月森坐在一旁，脸色也有些阴沉。

听到时晏的询问，他正欲开口。

“除了血雾之乡这件事！”

时晏打断了他的施法，刚刚到喉咙边的几个字，又被他吞了回去。

“经济改革，我做了很多项关于经济上的改革。”

水无月森的话有些没底气，时晏摸着自己的下巴，带着几分狐疑的问道：

“你该不会，以公谋私，肆无忌惮的放任水无月一族吞并村内资产吧？”

水无月森沉默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吃大户，小的都会放过。”

呵，还知道可持续发展。

时晏已经要被三代水影接连不断的奇葩操作，整的道心破碎了。

他忍不住的问道：“伯父，你当年到底怎么当上的水影？”

水无月森眼中闪过追忆之色，却是没有正面回答。

“我曾是初代、二代水影的护卫。在二代死后，鬼灯一族狂妄自大，视水影之位如囊中之物。”

“引得我族、辉夜一族、元师三方的不满。”

“所以，你们群殴了鬼灯一族，正义的三打一？”时晏倒是不知道还有这段过往，不过想想也挺合理的。

大权在握，不以权谋私的终归是少数。

水无月森继续说道：“在鬼灯一族出局后，我以优秀的品质当选了三代水影。”

“优秀品质？”时晏上下打量水无月森，实在找不出什么优点。

总不能是贪图你私心重，喜欢你眼睛瞎吧？

“实力，我的实力是当时雾隐村公认的最强。”

好吧，这很雾忍。时晏瘪瘪嘴，没有再出声。

回忆逐渐填满水无月森的脑海，他脸上出现一种复杂的情绪。

有后悔、无奈、解脱。

“年轻时，我怀有梦想，当上水影后，立志改变雾隐村弱势的局面。”

“只不过，有时候，人总有些苦衷。我族人来求我，我不忍心置之不理。越是不置之不理，他们越是求我。”

“到了最后，我才发现，水无月一族已经渐渐成了当年的鬼灯一族。”

“苦衷？”时晏不是很能理解水无月森。

他的好岳父也没有解释的打算，时晏也就没再追问。

沉默良久，水无月森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一个人都不来，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那就别办了。”

时晏拍桌而起“这群墙头草谁赢了帮谁，他们不愿意来！”

“那就不来。”时晏的腰一下子软了下去。

总不能别人不来，他们就打上门去吧？

然后一手萝卜，一手大棒，踏平了别人门槛还给点好处。以为他们这群怂包就会纳头便拜。

太愚蠢了。

以水无月森这个三代水影的名义，规规矩矩递上请帖，别人都不得来。

你打上门去，别人就转变想法了？要真有这好事，还要时晏做什么。水无月森以前也不是没少干过，能揍的都揍了个遍，也不见哪族人真的服软。

一个个都像是被那劳什子元师下了迷魂药一样的。也不是说多忠心耿耿，他们不愿意站在水无月森这边已经是对元师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