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娘干的···那谁会做这种事情?”徐然心想道,满脸嫌弃地俯视人面虫。
“这东西你还要吗?”南星玉抱起环节状的软壳虫,它的六根尖足在空中胡乱比划,面露惊惧。
一见到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脸,徐然打心底生出一种厌恶。
“主子,把我放回去吧,外面空气不新鲜。”自称金丹的东西说道。
一开口,徐然反倒是越发恶心了。
南星玉歪歪头,捂住了软壳虫的嘴,悄悄向前耳语,“你不可以说话的,要是让宫内弟子知道了,又得说我犯病了。”
“给你的金丹。”
徐然接过沾染污垢的人面虫,稍一恍惚,那虫子又变作了金光闪闪的气团。
真真假假,一时难以分辨,他有些恼羞成怒。
“对了,娘。”
“据说金丹这东西是长在腹部,成为元婴后会挂在脖子上,这是真的假的?”
突如其来的异状差点让徐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倘若不解决金丹的事情,让一个不明之物在腹中安居,总感觉会成心腹大患。
“谁告诉你的?”宫星玉以极其诡异的姿态坐回床上,她浑身上下似乎没有一块骨头,全凭白皙滑嫩的肉硬生生挺起来。
“额···道听途说。”
“人有上中下三个丹田,刚结丹时,金丹藏于黄庭,也就是下丹田,待进修元婴,就向中丹田移步。”
“它说的挂在脖子上,是元婴在向羽化过度,爬过去,它就会位居上丹田了,也就是你的脑袋里面。”
徐然吞咽口水,心底泛出阵阵恶寒。
这种诡异恶心的状况,居然是正常的。
南星玉瞧见自己孩儿脸上泛出的苦涩,会心一笑。
“你也别太嫌弃,元婴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你要真到了元婴挂在脖子上的那天,那就是明晃晃的金招牌。”
“那娘亲的元婴呢?”
徐然凝视南星玉的脖颈,皮肤白皙如雪,上面空无一物。
“为娘早就羽化了,只是没有飞升上界。在新的掌道人出来前,五大仙门的宗主是不能擅自飞升的,要不然娘上次早就把你给追回来了。”
宫星玉看看自己的儿,瘦骨嶙嶙,发色枯黄,一身寝衣沾满污垢,简直和乞丐无异。
有些心疼。
她随手一拈,从天草峰山头捋下半片乌云,以雨露为细丝,缝制了一袭黑衣,随后以雷霆为饰,勾画出长袖边角的金丝图样。
“修行的事你不用操心,为娘会替你安排。”
“诺,拿去,洗洗身子,然后把衣服换了,省得教人笑话,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后娘呢。”
“哦。”徐然简单应了一声,轻柔细腻的黑云衫捧在手上恍若无物,阴湿凉意从指尖游离至他的心头。
那颗金丹徐然没敢要,任由南星玉将其碾成了齑粉。
随后,徐然心事重重回了住处,一路上,时有时无的幻觉搅动他天灵作痛,他偶尔置身雨花谷的烂漫花海中,有时又在软滑无比的黑土上踏步。
寝居房门大开,大师姐佩兰早在屋内恭候多时,此刻正弯腰清理满地的瓷碗碎片。
“你不喝药?亏我还炼制了好久。”佩兰起身,将碎片插入绿萝花盆的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