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一带少有风雪,栖居此处的百姓没有应对雪灾的经验,谢宁安组织的除雪破冰也见效甚微,一些偏僻点的乡村根本无法顾及。
白沙村便是其中一处。
郊外村落尚不可面面俱到,更不用说将注意力落到这座隐藏在山沟沟中的小屋上。
徐然鼻腔灌满了浓郁肉香,眼前是说不出脏乱的屠宰现场,切墩上断肢残臂,水瓮中藏匿着两颗糜烂人头···
土灶上的大锅水开正盛,煮得有些成色的肉在其中翻滚,半只手搭放在铁锅边缘。
徐然本以为此处屋主人是杀人烹食的怪胎,可当看见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小乞丐抱碗而出时,他才知道锅内煮着的就是屋主。
“强···强子哥,有人!”抱碗的小乞丐回头嚷嚷一声,狭窄小屋中齐刷刷钻出了八个人。
排头的三个明显同陈念一样自抽了阳寿,是青壮年的模样,余下几个小叫花子看起来最大的也就八九岁出头。
这几人全都手拿武器,有柴刀,有锄头,有剪刀,亦或是直接将顶门用的横木抱了起来。
徐然操持汤勺,在煮沸的锅中翻滚搅动。
“这里原先住着的是两位老人?”
像这种远离了村落而选择在山沟过活的,大多上了年纪且膝下无子,这不难猜测。
只不过一群小孩子能做到这种地步,反倒是有点出乎徐然意料。
领头的强子没理会陌生人的问话,向一旁的兄弟姐妹嘱咐道:“有给我们加餐的,咱们能在这儿多避几日了,等会给我小心点。”
话罢,个头大的三人便持械围堵向前。
徐然点了点人头,颇为惋惜。
明明都够八个人了,偏偏有三人抽阳催熟。
虽说他可以将阳寿丹喂回去,使得三人重新变为稚童,可一想到施行造畜的人祭被阳寿反复折腾过,他心中就说不出的难受。
果然还是要原汁原味的小孩子比较好。
感慨之时,一把生满铁锈的锄头劈头盖脸抡打过来。
噗嗤!
徐然袖口探出的尖细触手,轻而易举挑碎了强子的心脏,余下二人纷纷倒地,胸膛开裂出一模一样的伤口。
断裂开的触手爬伏三人体内,津津有味蚕食着腔骨内的脏器。
强子躺在地上发抖,眼泪鼻涕流了满脸,身体被侵入的异样感无疑加大了恐惧,将他紧紧裹在雪地里。
片刻,他颤巍巍地将手探入胸口,把大口咀嚼血肉的触手给揪了出来。
尚未松口的徐然拖拽出半颗温热的心脏,强子艰难抬头一看,气绝当场。
一段短暂的记忆画面从徐然脑海闪过。
原来是几人受不住在祠堂内挨饿受冻,加之人贩子频繁出没,这才将心思放在了一些偏村的偏僻人家身上。
屋主是一对老夫妇,年纪颇大,他们先是将其抽阳寿致死,然后剁碎烹煮。
“啊啊啊啊!”哭天喊地的哀嚎声震落了屋外青松的卧雪。
余下六个孩子无头苍蝇似的乱闯乱撞,慌乱到连门口在哪都找不到。
一个翻过矮墙爬上斜坡,脚底踩踏的雪一滑,他便又落了下来。
如此惨叫着重复了多次,他精疲力竭,脚踝处传来一丝比雪还凉的冰冷触感。
抬头望去,一根紫青触手缠过,直接将他拎在空中。
旁边是同自己一同逃窜的兄弟姐妹,无一幸免全被抓了起来。
他刚想叫,就感觉那股冰凉缓缓袭上身,从双腿到腹部,再到胸膛,再漫上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