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痛···”谢宁安迷迷糊糊睁开眼,四肢剧烈疼痛的如散架一般。
眼前是自己那装饰古雅的简易卧房,水墨飘香,炉火烧得正盛,腾腾而起的水雾让屋内少了一丝干涩。
易瑶在木架旁淘洗擦血用的布巾,捕头王兴端着熬制好的汤药火急火燎闯了进来。
“快带人随我去街口的德福粮铺,徐兄不知道在那遇见了什么,去帮忙!”谢宁安只着寝衣,还没从床上坐起,如潮水般灌入的疼痛感让他又躺了下去。
“大人,那位公子爷是仙门中人,犯不着您为他操心啊,昨夜就是他将您送回来的。”
捕头王兴是个留满络腮胡的魁梧汉子,庞大身躯显得他手中的汤碗小巧玲珑,粗壮的手指几乎是捏着汤勺柄在药汤中打转。
“那···那些木偶呢?快收拾好,别吓着早起的百姓了···”
昨夜的惊悚画面历历在目,谢宁安至今想起都感觉被窝中倒灌凉风。
“那些破烂都被附近老百姓捡回去当柴火烧了,还有些奇奇怪怪的陶俑,也问不着来路,便都捎带回了县衙,放置庭院东墙角了。”
解释完,王兴便端药向前,“大人,药。”
闻言,谢宁安如释重负,长舒口气躺回床上。
昨日异状来得突然,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
“那些应该是诡物吧?为什么会突然盯上我们,安宁县明明没有什么好图谋的了,莫非只是盯着徐兄去的?”
王朝征兵,郊外搭台种粮,加之安宁县大大小小的繁琐事项,早将谢宁安搞得心神俱疲。
若非自己的兄弟牵扯其中,他实在没有多余精力去猜测仙门之间的诸多纷争。
可转念一想,即便是知晓了其中缘由,自己又能做什么?
同一众仙人来讲,凡人太过渺小无用了。
谢宁安撇撇头,望向窗前书桌,这几日忙于公务许久没有看书,同徐然约好的圣人路恍如稚子戏言。
一些家长里短的细碎琐事都可将自己整得焦头烂额,等他这样的无用之人读书入道,怕徐兄早就飞升而去了。
“大人,药!”
见躺窝床榻的谢宁安没有反应,王兴敞开嗓子吼了一声。
这一下,直将书生惊得浑身一颤。
洗完布巾的易瑶见状,小步跑了过来,“王叔,还是让我吧。”
她小心搀扶起谢宁安,将药汤接过吹凉,汤匙送入书生嘴边。
“放着瑶瑶,我自己来。”谢宁安捧过汤碗,小嘬了一口,视线落在眼前文静秀丽的少女。
易瑶的家位于距离县域主城十里开外的金林村,等谢宁安从天门寨将其送回时,家中早无一人,就连那破旧不堪的泥砖屋子都变卖了。
将近半年来,谢宁安曾多方打听,可始终没有瑶瑶亲人的消息,不得已便将其留在身边,难得有了闲暇也会教她读书识字。
“宁安哥哥昨夜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伤成这样?”
谢宁安苦涩摇摇头,只记得有个阴森恐怖的木偶在死死盯着自己,余下的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