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浓稠的鲜血尚未在地板彻底流淌开,王掌柜头顶的三株青紫植株便将血吮吸殆尽。
“王掌柜,怎么好好的突然暴毙了?”
徐然颇为惋惜地咋舌叹道,眼前所见的情绪具象中只余下了浓重的深黑。
走在最后的钱福瞪大了眼,瞧见刺穿天灵的肉植缓缓缩了回去。
“暴毙···是暴毙了啊。”
“大仙呐,老王他确实身体不好,今日可能饮酒过多,突发恶疾了。”
“啊对对对!”衣着华丽的几个员外随身附和。
这不过起身回头的一刹那,发生了什么几人心照不宣。
修行中人想要插手凡尘俗世,早就不是他们可以凭借阳寿丹可以打点的了。
几个人再自诩老谋深算,此刻也耍不出半点阴招。
仙人面前,凡人是蝼蚁,是随时随地杀之即用的修行耗材。
钱福拱手埋头间,冷漠审视横死当场的老王,心中说不出的复杂感受。
这几年间尔虞我诈,都想染手对方的营生,花言巧语骗骗对方就可以了,还真以为藏匿的一点小心思连仙都能瞒过去。
简直是愚不可及。
不过是赚取阳寿多了道繁琐步骤,余下的似乎也没啥变化。
宴请结束,几人面色沉重下楼,徐然将一竹筒交于林湘手中。
竹筒通体翠绿,是以侧峰竹林中的青竹做成,握在手中有沉甸甸的感觉,表面不时会渗出粘稠水珠。
里面装了徐然分裂出的部分玄丝藤。
“死去的这人在西城柳曲巷外有处宅邸,你拿着这东西去,将他余下的一家子杀了。”
“杀···杀了?”林湘手持竹筒,掌心有点发烫。
“不用你动手,只要将竹筒丢置里院就行。”徐然说道。
杀人要么不杀,要么就杀他全家。
当家的死了,余下一堆人还不知会搞些什么幺蛾子,这节骨眼儿上没多余精力去分神。
林湘重重点头,怀抱竹筒匆匆而出。
徐然手持酒壶,依靠房外栏杆,将安宁县主城街巷尽收眼底。
除掉心怀怨恨的粮铺掌柜,刚好可以将其店面改成寿元庄,其中米粮存货,便当做兑换银票的赠品。
“你们不是不吃米面不行吗?我倒要看看,阳寿和米在你们心中孰轻孰重。”
把控了安宁县民需的几个营生大头,徐然便又差遣人去将福德粮铺改造升级,待谢宁安酒后的第二日醒来,街巷中有关银票的传闻不胫而走。
安宁最大米粮店的掌柜全家老少一同从人间蒸发,任凭谢宁安如何打听都寻不到踪迹。
一同参与宴请的掌柜和员外,被问及此事时大多讳莫如深,唯有福兴斋的老板有意随了句,说道是王掌柜将身下营生全都转卖给徐然了。
寿元庄正常开业,当日交由县令谢宁安剪彩揭匾。
热闹欢腾的爆竹声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望,可不出徐然意外,前往换购银票的人寥寥无几。
“徐兄,看样子还是难以说动百姓啊···”谢宁安一边拱手同贺喜的富商陪笑,一边冲徐然说道,语气里满是对寿元庄坎坷前途的担忧。
“无妨,寿元庄能否正常经营,还得看几位大掌柜了。”徐然向手持贺礼的几人笑道。
依旧是最擅察言观色的钱福走向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