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么想?”
别说问谢宁安怎么想了,此刻他脑中空荡荡一片,又不时感觉天旋地转。
如果取阳锥是仙门打造,那以阳寿为货币的大玄王朝肯定同他们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为此,徐然不妨做了一个假设,万一这普天之下不只五大仙门,而是六大仙门呢?
千年前架构秩序之时,必然有大玄的一席之地。
谢宁安无力瘫坐于地,抱头蜷缩。
“可是王朝为什么要这么做?”
千年来风云变幻,吹刮起的风至今尚未停息,自己一介书生,名如微尘,真就该卷入王朝仙门的诸多纷扰之中吗?
书生的心,乱了。
额头遍布血污的老者缓慢向前,嘶哑询问道,“大人,咱们这里还收拾吗?安宁县还出不出粮?”
谢宁安愣了愣,看见老人满脸岁月雕刻的纹痕,看见他身后一众茫然无措的百姓。
自己尚且找不到方向,更不用说他们了。
“安宁县一定可以出粮。”
“安宁县一定可以出粮的!”
谢宁安坚决说道,安抚好一众百姓后,便又转身面向徐然。
“等寿元庄确定可以安稳营生,我便去钦天监一趟。”
“既然他们有意接手,那就让他们抓紧派人过来,这次不能再敷衍了事。”
啊呲呲···
徐然拍打下脑门。
这都算啥事啊!
这郊野高台的无端祸事,黑锅甩下来都不知道该甩谁身上。
“书生,以后寿元庄对外都说是我的营生,你无端不要插手。”徐然叮嘱道。
王朝差遣人来处理郊野高台,这就说明了依托于民生祈愿的功绩不单单只会落于帝王家。
如此深思下去,有望剥离阳寿交易的寿元庄迟早会明帝收归。
饱含其中的民生信仰落于帝王头上是功绩,落于书生头上则是杀身之祸,如此一来这风险还不如让自己承担。
修习旧法本就形同刀尖跳舞,徐然也不怕多一个明帝惦记。
一入左道,行事总喜欢冒险,谁也说不准民生愿力最终落于何处。
况且,徐然所留下的后手,除了娘亲赐予的岁月纹身,他还有叶奇峰手中的眼球,陈家兄妹体内的触须,加之茯苓和林湘,几个掌柜和谢宁安···
只要这几个人没有同时死绝,他根本就不会真正意义上死亡。
“我知道了。”书生并未多言,一口应下。
“日后行事万般小心,见势不妙就去你那结拜兄弟处躲一躲,赵渞不简单。”
“知道了。”
“行了,累了,散了吧。”徐然随性说道,“这一天下来到底算啥事儿啊!”
……
另一边,得了好处的百姓趋之若鹜,寿元庄人满为患。
茯苓站在人堆前,手中频繁接换阳寿和银票,镶有金边儿和暗花的票子让她一阵目眩。
除了应付一堆人外,她还得留心记下这一日换购票券的具体数额。
操忙一日,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装满竹简的笼箱摆置柜台一脚,里里外外的行人脚步嘈杂,掀起的落灰铺满了箱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