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一跃而出,直入百乐县主城街区的石匾旁。
威严耸立街边两侧的石狮子大口张开,从中蔓延出无数滑润黏湿的触手。
一颗颗眼球从中睁开,依旧是灰蒙蒙的苍目。
“对于我来讲,也没有物种之分,我可以作为你的同族。”
一来二去,徐然有些反胃。
“你跟我说那些东西,是想拉我入局?”
“我跟你讲,没用!这烂我摆定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赵渞摇身一变,恢复了少年的本来面貌。
徐然的背影渐行渐远,无奈之下,他只好大喊了一声:
“你娘是心素,此次王朝剧变,你娘是关键!”
心素?
徐然惊诧回首,这是他第二次听见这个名称了。
心素者,太始变而成形,形而有质,而未成体,是曰心素。
“心素这东西浑身是宝,只不过你娘是岁月掌道,没人敢打她的主意罢了。”
“除此之外,心素终日与迷茫为伴,始终存在分不清的东西。”
“你猜,你娘混淆了什么,又相信了什么?”
“你非要让我试试你到底几斤几两?”徐然双拳紧握,又是勾指一敲人面鼓。
人皮鬼携腰间长剑迅疾而出。
赵渞不躲不避,只见眼中寒光一掠,他的人头“砰”的落地。
“杀人了,杀人了!”
街头瞬间热闹起来。
赵渞滚落一旁的人头笑了笑,“回去看看吧,你早晚会来泰康找我的。”
笑声方止,无首尸体和人头焚燃起阵阵火星,片刻间烧灼成灰烬。
徐然一脚踩踏人头之上,只有脚底泛起几抹灰尘。
“从天工阁闯入安宁县开始,事情就有点不对劲。”
“可仙门间的争斗同王朝有什么干系,明帝要是想借此彻底铲除璃月宫,就不怕遭到余下四个仙门的联合反噬吗?”
不管如此,总得回雨花谷一趟,让娘亲知晓此事。
徐然将人皮拨浪鼓一敲,迅速遁入空中。
……
安宁县,县衙,谢宁安书房。
“去往钦天监西南片儿的信又是石沉大海,这群人真不知道该叫本官如何说他们……”
“仙门也是,这其中误会又是很难一言两语说得清。”
谢宁安着急地来回踱步,易瑶趴伏案边,拿毛笔写着歪歪斜斜的字,不时眨眨眼朝窗外偷瞥。
“王捕头,备好车马,随我去黔中钦天监走一遭。”
“好嘞!”留有大络腮胡的王兴爽朗应道,大步迈了出去。
易瑶写满纸张,信心满满地审视一番,抱着作品欢喜跳了下来。
“宁安哥哥,瑶瑶写完了!”
谢宁安接过纸,一边看一边颇为赞许的点点头。
“瑶瑶进步很大了。”
“宁安哥哥,这里不懂。”易瑶指了指纸张右下角。
那句话是从儒家至圣的一则典故中抄录下来的:
知其不可而为之。
“这个很好理解……”谢宁安刚想开口解释,便见易瑶焦急跺了跺小脚。
“不是的不是的,宁安哥哥!瑶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瑶瑶想问,明明知道做不到还要拼命去做,这样的先圣爷爷不是很傻嘛?”
谢宁安无奈笑了笑,手掌抚过易瑶的小脑袋。
“是要去做了,才知道能不能做到。”
“啊?”易瑶眨眨灵动清澈的眸子,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
小姑娘的脑子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