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康城，兴许是要下雨了。

天空阴沉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帝都上空，宛如一块巨大的铅块，让人喘不过气来。

乌云层层叠叠，浓密得不透一丝阳光。

“豁！看样子是有雨啊！”

“昨夜月明星稀，怎么犯不着今天下啊，老天爷可真不长眼的！”

街道上，人们行色匆匆，步伐明显加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

他们或是撑着油纸伞，或是用衣袖遮住头部，急切地想要在雨落之前找到避雨之处。

街道两旁的店铺店主们也忙碌起来，迅速将摆在门口的货物往里搬，生怕被即将到来的雨水打湿。

小贩们一边收拾摊位，一边满脸焦虑地望着天空，心中暗自祈祷这场雨不要影响他们的生意。

风吹过街道，带来阵阵凉意，吹拂着人们的衣角和发丝，过往行人的交谈声变得低沉而急促，仿佛被压抑的心情影响了语气。

街头巷尾，偶尔有几片枯黄的树叶被风吹起，在空中打着旋儿，随后又无力地飘落在地上。

“旧日的天道？”

“从前的天道是一统的，后来才被打碎分散出去？”

徐然透过屋顶砸穿的窟窿，抬头仰望。

黑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穿行。

除了娘亲外，有两种异常熟悉的感觉隐隐传来。

那感觉让他窒息，让他如坠冰窟。

“世外天和阳山的宗主来了。”徐然立刻想到。

修习旧法搭建的隐蔽联系，在此时此刻清晰无比。

广袤天空中，云层缓缓翻滚着，突然，一个方圆几千里的石脸透过云雾，静静注视底下的人们。

它的面容坚硬冷酷，看不出半点感情，萌生出一股压抑可怖的气息。

那夜徐然梦中所见，正是此人。

“那是···那是什么啊！？”

泰康百姓注意到了空中异变。

可它们丝毫无法确定这是怎样的存在。

石脸的目光穿透他们的灵魂，搅动着他们内心深处涌起的无尽恐惧。

“我以为你不会来。”阳山府君雕刻成的空洞眼球向一旁转了转。

南星玉站在这遮天蔽日的巨大石脸下，恍如芝麻粒般微小。

“我来接儿子回谷，遇见这旧日天道的化身只是意外。”

“呵呵呵呵，你儿子不是早就死了吗？”浮于空中的巨大山体上，忽的跳下一奇形怪状的东西。

那东西的身体好似由世间万物胡乱拼凑而成，整体身躯像是长了条蛇尾，插了双翅膀的狗。

它的皮肤色彩诡异，混杂着树皮的粗糙质感和金属的冷硬光泽。

头部扭曲变形，几乎囊括了世间一切走兽的特征，满是畸变与混乱，根本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至于手臂和腿部，则是各种动物肢体的拼凑，背部覆盖的坚硬鳞片闪烁着奇异光芒。

腹前还有着各种奇异的器官和结构：锐利的尖刺、触手般的附属物以及散发恶臭的气孔···

“顾北渊，你再乱说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南星玉没好气说道。

那畸形怪物瞬间沉默了。

它以诡异莫测的姿势行动着，时而像野兽般匍匐爬行，时而又如飞鸟般在空中翱翔，就那样蹿到了赵渞面前。

“你就是昔日天道的化身？”

“当初让你跑了，你居然敢回来，呵呵呵呵，你是以为等到了时机，可以将我们一并除掉了？”

顾北渊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地面的震动和周围空气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