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大漩涡搅动的冲天水柱凶猛了几分。

“我好像该走了。”谢宁安仰望水中龙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一抹金光游离进徐然手掌，刻印在皮肤上道道金色纹路。

与此同时，环绕于谢宁安身旁的光芒散尽了。

“不知为何，小生与徐兄有一见如故之感，这就当做是小生的见面礼吧。”

“愿徐兄此后无灾无厄，无妄无惑。”

谢宁安点点头，转身离去，他的步伐轻盈而坚定。

有深海的暗流拂过脸颊。

“不愧是你啊，临到轮回都挂念安宁，担忧他人。”

徐然凝视掌心金纹，又目送那某坚毅背景远去。

到头来，同书生也没多说几句话。

可仅仅是这样就已经够了。

仿佛天意如此，徐然是特地来为执拗不前的谢宁安送行。

“一路顺风了，书生。”

谢宁安站在远处，背靠螺旋奔腾的上升龙卷，郑重拱手。

徐然回以礼仪，抬头时，那熟悉的身影已化身流质，同万千过往的魂魄一同卷入涡旋。

“一路顺风···”

徐然闭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姜有常才略有踌躇的靠了过来。

“真是奇怪，信仰这东西应该无法转让他人，除非叶少主和故友曾共谋大计，造福于人。”

他感慨道，对徐然掌中金纹颇有畏惧。

“幸亏叶少主将此事解决了，不然你那位故友兴许要魂飞魄散。”

“嗯？”徐然转过头，“此话怎讲？”

“这是之前仙祖替阴山立下规矩，凡是有信仰加身的魂魄，必须将其打碎。”

姜有常有话直说，丝毫不觉得冒犯。

“实不相瞒，假如叶少主晚来几个时辰，我必会将其打至魂飞魄散。”

徐然不解道，“所以说为什么？”

“因为香火成神！”姜有常直言不讳道，“承载信仰的魂魄很容易超脱阴山掌控，而且此世间有仙门即可，不需要过多的神祇了。”

“我之前在俗世路过一处山寨，那里的山贼供奉了山神，会将山中生灵吞入山体，那种也算神祇吗？”

“神食香火，依托俗世愿景而成，你所说的，吃人吃万千生灵，那是诡物，是邪祟！”姜有常颇为愤慨地说道。

徐然思索片刻，眼神玩味地打量眼前人。

姜有常，有古怪！

他似乎比较重视“人”这种东西，同其他仙门中人不同。

“那姜兄认为，阴山这种传统，该不该继续延续下去？”

“这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话说叶少主贵为宗主之后，居然肯放下身段与人结交，乃至赶赴阴山专门为其送行，这倒是有点令人诧异。”

两人交换眼神，似乎多多少少明白了对方的一点言外之意。

姜有常顿了顿，继续说道：“对璃月宫来讲，阴山不会是敌人，可也不会是朋友。”

徐然握紧了金纹，“假如有一天我的魂魄流落至此，会不会也要被打至破碎？”

“那就说不准了，望叶少主惜命，不要落到阴山手中。”

“哼。”徐然不屑冷哼一声，“我知道了，咱们返回吧，我想去石壁留下痕迹的地方看一看。”

“好。”姜有常拍拍手，周身围绕的死气团团升起，直至将两人包围。

唰！

两人在死气拖拽下，沿着魂魄大潮逆流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