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魔撞击了许久,却是无功而返,额头血淋淋的,满是伤痕。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看着比我还疯!”
“难不成她真是我的暴戾?不该啊,那样的话我该是人格认知障碍。”
徐然静静守候一旁。
闻洁仙姑安静下来,肥肉又长了回去,仿佛之间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发生。
“新下的果子跟不上了,你得抓紧多种几棵树。”她催促道。
满地人头株瞬间吓得脸色苍白。
闻洁仙姑摇摇头,指尖抵在一个老妪的天灵盖,“都是明月洞中人了,就别把人当做人看,这些是人株,是药引子。”
不把人当人看,说得倒是轻松。
徐然无言以对,向后退了几步。
闻洁仙姑额头的伤痕消失不见,慵懒迈着步子,泰山般压在了徐然面前。
那种不怒自威的架势,让徐然感到一阵窒息。
“有些事情你不懂,我可以慢慢教。”
“就比如这杀人,你过意不去,我理解,毕竟我曾经也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你要是过不了心里的坎儿,咱们可以先从恶人杀起,习惯习惯。”
“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没那么多压力了,恶人杀多了,以后就会觉得好人善人也别无两样,反正都是人嘛,一样的。”
闻洁仙姑抵住老妪的头,头顶的血玉树开始疯长。
老妪摇头晃脑,整个人浑浑噩噩起来。
“你就比如这人,是个人拐子,祸害了几十条人命,这就是该杀的。”
闻洁仙姑将树一把,血玉树的根须捎带脑浆窜了出来。
老妪气绝当场。
“幻觉中死去的人,最终会落于何处?”
砰楞!
徐然沉思之际,一把尖锐凿子和铁锤丢到了他面前。
“看这个络腮胡子,曾经是个强盗,烧杀掳掠,无恶不作,金盆洗手后居然想着可以安度晚年,你说可笑不可笑?”
闻洁仙姑手指敲打男人的头颅。
络腮胡子瞬间感觉冷气从泥地灌进了身体。
“种树了。”闻洁仙姑吩咐道。
徐然握紧锤子,不知是不是被闻洁仙姑的话影响了。
一听说是恶人,心中升腾起的负罪感真的减轻了。
即便是凿穿一个强盗的头颅,兴许也没什么。
“别,不要啊道长,我不是强盗,我就一村口打铁的,我没害过人!?”
闻洁仙姑眉头一皱,将手中血玉树的果子摘下。
手指碾碎,一团红雾撒于络腮胡子头顶。
“现在你是恶人了。”
“我···我···”
“无妄,好徒儿,你说他现在是不是恶人?记忆在他那,那事情就是他做的。”闻洁仙姑笑道。
“够了!”徐然吼道,“我受够了你的歪理了!”
醒过来,醒过来!
抓紧给我醒过来!
徐然闭眼叨念,眼前依旧是阴湿晦暗的溶洞,一旁的人头株惊恐无比地望着他。
“行了,知道你疯,没想到你这么疯。”
“这东西给你,能抑制你的癔症。”闻洁仙姑张嘴一吐,一节紫青触手爬了出来。
“疯,癔症!?”
徐然天旋地转,有种难以言说的恍惚迷离。
明明这里才是幻觉啊!
他惊恐凝视着扭动不止的肉须。
那东西他认识,黑太岁,太初的造物,阳燧神造人的原料,也确实有抑制幻觉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