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答应你，假如那段过去真的存在，说什么我也不会再接触长生道。”徐然信誓旦旦说道。

“好。”徐萱坐回对面，抿了口咖啡。

“小然，从小我和你爸对你就有所亏欠，那时候我们太忙了，几乎没时间陪你，我有自己的事业，你爸也有他的任务，我们难得见你一面。”

“你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你大小就聪明，甚至比一些成年人聪明，聪明到你刚成年，我就想把旗下几个分公司交给你。”

“那种感觉，就像是活了一世的老妖怪重生了一般。”徐萱自嘲一笑。

这个想法即便现在想来，也同神话故事一般。

“我们最初发现的时候，大概是你七岁那年吧。”

“你和你爷爷守着八仙桌下象棋，你起手跳炮吃马，被爷爷制止住了，但你哭着喊着闹个不停，一意孤行，无奈之下你爷爷笑眯眯动車吃炮···”

“结果你猜咋的，这么不计后果的下棋法门，最后将你爷爷杀了个片甲不留，要知道他老人家可是省象棋协会的副会长啊。”

“另有一次，青山大学的教授公开授课，关于精神领域的一些论辩，居然被七岁的你驳斥得哑口无言。”

“也是那时候，我和你爸知晓了世界上真有天才这种东西，而且就是我们的儿子。”

“我们本以为你这种天分会让你走得很远，可没料想上学后，你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神秘学和民俗学上，甚至为之疯魔。”

徐萱脸色越发阴沉，看着咖啡杯浮起的几团白色泡沫怔怔出神。

“你八岁的时候，大概是小学一年级吧，不知道从哪里捣腾来了一支骨笛，你在儿童节当日现场演奏了它，结果在场的孩子乃至于一些大人，回家后全都陷入谵妄中。”

“当时废了我好大劲才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徐然双手搭放膝盖，陷入了沉思。

“假如那个时候的我，真的留存了其他人的记忆呢？”

徐萱喝咖啡时呛了一下。

“我猜对了？”

徐萱郑重点点头，“你十岁那年，公司经营出现了巨大的问题，资金周转不开，我苦心经营的一切眼看就要毁于一旦。”

“结果你突然跑过来和我说，你爸老家地底下，埋了可以用来应急的东西。”

“是什么？”

徐然听着自己童年的故事，有种悬疑志怪风小说抽丝剥茧的酣畅。

“黄金，珠宝，古董，总之各种东西，但是变换来的钱，足够应对那次危机了。”

“后来公司活了，我们母子两人的关系却像是死掉了一样。”徐萱额头皱纹加深了些许。

徐然颇有感慨地点点头。

这不难理解。

但一个人表现得太过反常，人们的心底会油然而生一种恐惧。

即便这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我那时候，觉得你不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我感觉你是个陌生人，童年缺失陪伴的愧疚没有唤醒我对孩子的爱，直到现在···”

徐萱抽泣了几声。

“对不起，小然。”

“你失忆的这几个月，我才真正有当妈的感受。”

“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忘记了，我可以一点点教你。”

“这几个月，补全了我为人母的前半段。”

装潢温馨的别墅内，不约而同传来两声叹息。

这之后的事情，徐然大概可以猜到了。

他接触了长生道，在父母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甚至妄想将这个“妄求长生”的密教发扬光大。

“你要是不信，我这里还留存了些你小时候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