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在阳光下反射着光泽的锦绣钱袋,典韦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一般,自从好友被害,自己仗着一身武艺为好友报仇,杀了那个胡作非为的李大户之后,为躲避官府缉拿,便从己吾拖家带口逃到了这成皋城。
本来以为可以靠着自己瞎琢磨的酿酒手艺讨生活,可惜自己酿的酒又低劣难喝,根本没有人愿意买,屋漏偏逢连夜雨,前几日小儿子虎儿又染上风寒,眼看着一家人朝不保夕,真是被生活逼上了绝境。
典韦掐了一下自己,这是真的!随即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公子大恩大德,典韦铭记于心。”
吕绍沉吟道:“我府上尚缺人手,你可愿入我府中,从今往后,为我效力?保证你一家衣食无忧!!!”
典韦犹豫了一下,随即想了想家中几个嗷嗷待哺的幼子,又看了看掌中的钱袋,当即坚定的道:“小的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这么简单就有了一位大将了?”吕绍心中暗喜,嘴上连忙说“典韦,你回家之后,收拾一下就带着你的家眷去城东吕家庄,找一位叫吕三的,就说是我安排的。”
“是,小人马上就回去准备,谢过公子!”典韦憨笑道。......
汉代自汉武帝以来,天下间的盐铁买卖都收归官营,私人不得插足。这成皋只有一家官营的铁匠作坊可以打制铁器,寻常人想要买件趁手的兵器,都要先行贿赂这主事刘聪,要不然只能买到一块破铜烂铁,对此却又无可奈何。
这刘聪为人对外极为贪财,对下面的铁匠又极其刻薄,十几个铁匠的每月薪俸被克扣不说,就连每日口粮也被刘聪削减再三,铁匠们怨声载道,丝毫不敢有怨言。
要是违逆了刘主事的意思,连这份糊口的生计也会不保!
“你们这些腌臜货,每日吃的那么多粮,力气都用到狗身上去了,这个月打的铁器还没有上个月的多!”刘聪站在铁匠炉旁,冲着一干铁匠正在发飙。
“大人,这个月的铁器都是大件,大家又吃不饱,力气跟不上呐”一个老铁匠在一旁哀声道。
“你个老东西,还敢顶嘴。”刘聪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旁边的铁锨就往老铁匠身上招呼,打的老铁匠满地求饶。
吕绍在吕安的带领下,来到这成皋城中唯一的官营铁匠作坊。
刚一进门,听见后院中有哀嚎声传来,
进了院子一看,院落四周摆满了各式兵器,一个中年锦袍男子正在用铁锨毒打一个老铁匠,吕绍皱了皱眉,吕安见状高声道:“不知这里哪位是主事大人,我等想打造些兵器。”
看见有生人进来,主事的刘聪连忙换了笑脸迎上去:“二位要打造些什么兵器?”
脸色转换之快令人咂舌,果然还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大人,我们想定制些三百柄长矛,不知道你这价钱怎么算?”一旁的吕安道。
“定做这么大批量的兵器,阁下怕不是想为非作歹?”刘聪一边上下打量着吕绍二人,一边狐疑道。
“大人多虑了,我们是吕府的,这是我家公子吕绍,”吕安轻声道,从怀中摸出一大袋五铢钱,“如今世道不太平,我们只是用来看家护院的。”
接过钱袋,刘聪不动神色的揣入怀中,笑吟吟的道:“这样的话就好办了,每柄长矛收你五十钱,三百柄一共是一万五千钱。”
吕绍心想,价格还行,正欲吩咐吕安付钱,眼角余光瞥见了刚才被打的那个老铁匠,心中一动,对刘聪开口道,“我加你三千钱,你将这老铁匠让于我吧,正好我府上也缺个修补铁器的老仆。”
刘聪满面为难之情,“吕公子,非是我不肯,这官营作坊内的匠人都是登记在册的,万一上官追查下来,我刘聪罪责难逃啊!”
“那就加五千钱!!”
“好办好办,我会奏报上官,这老匹夫死于伤寒,公子勿忧”刘聪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这浪费粮食的老家伙还这么值钱,反正还有十几个,少一个也无所谓。
“还真是见钱眼开的主!”,吕绍暗道。
“这位公子,老朽有个不情之请。”那个老铁匠凑近身来哀求道,“老朽名叫王石,还有两个儿子,公子能否顺带将老朽的两个儿子一起雇用,他们俩年轻力壮,干活是个好帮手的。”
吕绍审视着这老铁匠,只见他言辞恳切,神情悲悯。
想来吕家庄几百号人也不差这几个人吃饭,吕绍点头答应,吩咐道:“尽快回家收拾行李搬去城东吕家庄,别的不说,一日三餐是能保证的,如果干活得力的话,也会给你发薪俸的。”
王石千恩万谢,回了家。吕绍嘱咐刘聪长矛造好以后送往吕家庄,又命吕安回府侍奉老父亲吕伯奢,自己则又回到了吕家庄。
......
光和七年二月,太平道门徒唐周告密,供出了太平道安插在京城的内应马元义。
朝廷大为震怒,下令各地诛杀太平道妖人,追捕张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