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笙没有丝毫欣喜。
一个人再如何遮掩,打斗过程中的习惯也不会变。
不是他。
苏笙掩下眼中淡淡的失落,退后一步。
“你没事吧笙笙。”云启焦急的上前掰住苏笙的肩膀,上下检查着。
苏笙只是有些薄汗,没有任何不适。
她轻轻拂掉云启的手,“我没事,云老师。”
她抬眸看向恢复正常的陌堇年,“陌老师,我赢了。”
陌堇年沉默几秒,吐出一个字——“你……”
“什么?你要上体育课?”云启听到身后同学们的议论一惊,陌堇年还答应了?
云启:!他知不知道他答应了什么!
他忍住想要上前揪住他衣领的冲动,沉声道:“陌老师,学生有白化病,你非要让她上体育课,出了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苏笙拽住云启,“咳咳,云老师,是我非要上体育课的,不关陌老师的事。”
云启转头不可置信,“你还为他说话?”
苏笙扶额。她小声道:
“云老师,陌老师救过我一命。”
云启一惊,下意识看向站得笔直的陌堇年,“你是说救你的人是他?”
他是知道之前苏笙遭遇的惊险,也知道有人救了她,却没想到竟是陌堇年。
苏笙点点头。
现场的学生老师也为陌堇年正了名,云启这才不得不相信。
陌堇年通过这一遭收获了女同学和男同学的一致崇拜,他高冷的神颜和利落飒爽的格斗让他跃过云启成为同学们心目中的男神。
苏笙也是,她给人强烈的反差让人瞠目结舌,再次收获一波迷妹迷弟。
“云老师,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你看我刚刚都打赢了陌老师。”
云启自然是知道的,他不再多说,只是神色复杂的看向苏笙。
苏笙眼睛亮晶晶的,他看出了他眼中的期待和雀跃,笙笙怕是从小都没有上过体育课吧?
他不忍心让她失望。
但他还是不敢冒险。
就在这时陌堇年开口,“你的请求我还是不能答应,等你的医生给你开出证明再说。”
云启:“开出证明也不行!”
这时校长终于慢悠悠挪过来了,他挂起和事佬的笑容,“陌老师和云老师不要生气哈,以免伤了和气。既然苏同学想要上体育课,那就让医生开个证明。”
“毕竟医生的话最权威了不是?”
苏笙嘴角一抽,看向面无表情的陌堇年。
“陌老师,你误会了,我说让你答应我的请求并不是上体育课。”
那只是个借口罢了,她对体育课没有那么大的执念。
“那你想做什么?”
苏笙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然后抬眸无声的笑笑。
“我忘了。”
这节课是上不成了,苏笙也没有因此难过,她的目的本来也不是这个。
在云启的强烈要求下,苏笙拿了把遮阳伞,坐在操场旁边的柳树下看他们上课。
但她看着陌堇年的脸越看越憋闷,索性回了教室。
过去终究是过去了。
第二天就是月考。
考完试大家又进入紧张的学习模式。
苏笙支着下颌看向身边的空位。
这里的人从她车祸回来就不见踪影,他们说对方也请了病假,几乎是和苏笙前后脚。
病假?生病到现在也没来上课吗,苏笙有些担忧。
不过时间是赶巧了些。
苏笙把玩着手中的橡皮,神色不明。
每次月考之后老师们一般都会加班加点进行阅卷,以便学生们可以第一时间查缺补漏。
翌日成绩公布的那一刻,一班的老师满脸喜色。
苏笙全科总分740分!全校第一!
这属于苏笙的正常发挥,但较之以往也是有质的飞跃。
校长搓着手询问苏笙要不别转学了,就留下来,但被云启截胡,说苏笙的转学申请已经批下来了。
校长苦笑,好苗子啊!就这么从眼前溜走了!
灵中一战成名的机会,飞了。
苏笙已经顾不得同学们的质疑或是钦佩,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放学后苏笙没有回家,而是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身后的保镖叫停她,她也没有拒绝,上了他的车。
现在每天都有人接送苏笙,为了确保她的安全,流落在外的嫌疑犯是一颗定时炸弹。
苏笙也不会自大,有人保护她自然也更加安心。
“小姐,去哪?”
苏笙勾唇,“森源小区。”好久没见闫桃了,有些想念,知道她生病了她来看看。
苏笙下车径直来到一栋单元楼,按响了403的门铃,却半晌没有人接。
正好有人推开单元门,苏笙一把拦住。
对方认出了苏笙,惊讶道:“咦?这不是小苏吗?”
是闫桃家的邻居王阿姨,苏笙礼貌打招呼:“王阿姨好。”
王阿姨热情道:“你是来找桃子的吧?你们俩关系可好了。”
苏笙弯唇道:“阿姨,她家没人吗?我按了门铃没人接。”
王阿姨这才一拍大腿,“你看我这记性,桃子家已经搬走啦!”
苏笙一愣,“什么时候搬走的?”
王阿姨眼中浮上羡慕,“都搬走一个多月了吧,那会他们家动静可大了,各个红光满面,听说是儿子赚了大钱,要带他们搬到大城市去了。”
“闫老爷子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真孝顺。”
一个多月?
那是她刚出车祸那会……平时闫桃和她无话不说,但没听她说过要搬家。
她又想起之前问照顾她的护士,在她昏迷期间有没有一个叫闫桃的女孩来探望。
答案是没有,甚至没有对得上年龄的人。
苏笙秀眉轻蹙,以为闫家是出了什么大事,但听王阿姨的描述,一家人都红光满面。
心里莫名有些失落和不解。
王阿姨小心看了看四周,又神秘兮兮道:“你不知道,桃子前段时间像是魔怔了。”
苏笙立即道:“我听说她生病了。”
谁料王阿姨皱着眉摇摇头,压低声音道:“她没生病,倒像是……我晚上习惯开着窗户睡,前段时间半夜总能闻到一股焦糊味,我一开始没有在意,但有一天我感冒了,半夜起来取关窗户,我就习惯性往楼下瞥,哎呦这一看把我给吓得。”
王阿姨心有余悸道:“那丫头大半夜在楼下拿个铁盆烧纸啊!”
“我们家是在三楼,隐隐约约能听见一些,好像是给什么人烧纸,说一些对不起什么的。大半夜静悄悄她在那呢喃你说吓不吓人,他们家又没有白事。”
“不过好在她这个样子持续了一周左右就停了,紧接着他们就搬家了……”
后面王阿姨说什么苏笙已经听不大清了,苏笙愣在了原地。
闫桃,是在给她烧纸吗?
可她没死啊,为什么她那么肯定她已经死了,她去医院看看她不就知道了吗,为什么甚至还,偷摸烧纸?
心里不祥的预感笼罩在苏笙心头。
还有一丝不敢确定的冷意。
经历三千任务归来的苏笙怎么会品不出其中的蹊跷,现在的她心智成熟对感情拿得起也放得下。
对某些事情也极其敏感。
苏笙勾起温柔的笑意,熟悉她的人就知道苏笙此刻已经生气了。
“阿姨知道他们搬到哪里了吗?”
阿姨立马道:“龙城,我听给他们搬家的人提过一嘴。”
苏笙嘴角的笑意更甚,“那还真是不巧了。”
阿姨疑惑道,“这么大的事情她没告诉你?”
苏笙摇摇头,“可能是她忙忘了吧。”
回到车里,苏笙嘴角的笑意变淡,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