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如愿以偿地吃到了一个保熟的大瓜,肆意的发表自己读完后的心得体会。
安大嫂本欲反驳,可面对四面八方飞来的唾沫星子,她一个人的辩解显得十分苍白无力。当尖锐的嘶吼都被掩盖,她只得颓丧地垂下头颅,忍受着言语的炙烤。
这一切,对于好像早已麻木的安大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他只是默默地用手指摩挲着地面,没有反驳,也没有抬头。
“可恶,你们真是太可恶了,你们三个竟然合起伙来欺负小姐!”
馨儿的愤怒已经冲破了长久以来培养的主仆意识,替沉默的安生狠狠斥责着三人的行为。
“大哥、二哥,你们为何……”
安生眉头微蹙,美眸中除开惊诧,还有着深深的疑惑。
“安二,既然已经想清楚了,就快招了吧。”
静静聆听这一切的陈默终于开口,以平淡的语气命令道。
“是、是是……大人,小的这就招!”
听见这一句话的安二终于是卸下了身上所有的伪装,也不结巴了,一股脑就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全都兜了出来:
“昨夜,我和大哥回来的时候,那三更鼓响刚过,家里都没人了,就剩爹的房间还亮着灯。我困得很,就直接进屋打算睡了。”
“就是、就是最近,大哥总跟我说爹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可能要分家了。但是大哥很担心爹把大头分给三妹,因为爹就是最喜欢三妹,这我们都知道……不过,我、我对家产什么的,没什么太多的想法,我也不指望拿大头,因为本来就是不管怎么分,我都分不到最多的。”
安二补充说了段为自己开脱的话,一边说,一边回头瞅瞅自己的大哥,身体故意向前蹭,往陈默身后躲着。
“然后,我当时睡前打算去上大号,就摸黑去了,路过爹的房间时,就遇见了大哥,他说要去看看爹在干什么,顺便汇报一下今天的账目。”
“上大号的时候只是隐隐约约听见了一些争吵的动静和几声响动,我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大哥和爹的关系一向不好。出来之后,又路过爹的房间,我看灯已经熄了,但是房门却没关好,就想着去关一下。结果,结果……”
说到这里,安二的眼睛里透露出深深的恐惧,浑身不住的颤抖。
“结果刚一进门,我就、就看见了爹!他仰面躺在书桌旁边,头上还带着血!天呐,我本来胆子就小,黑灯瞎火的,差点把我吓死,就不自觉地往外跑,结果忘记了门前的台阶,一个没踩稳,就从房门口摔到院子里,把腿磕伤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安二撩开自己的裤腿,在小腿正面,一块简易的缠布之下,一道长约三寸的剐蹭型伤口赫然暴露。
伤口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以及汗液的不断浸透,已经生出一些黄白混合的脓水,在大片的血渍中十分扎眼。
“奥,难怪今天二少爷连站都站不稳,汗水滴溜溜地掉,还需要扶着门框,原来不是单纯被吓破胆了啊?”
恍然大悟的馨儿立刻出声感叹道。
她一解释,众人也都发现了不对劲,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这可给馨儿弄得有些得意,双手叉腰地朝着陈默看去。
可是却发现后者并没有什么表示,仍是单手托着下巴,摆出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这又让小姑娘有点不服气,嘟起小嘴,悄悄地跟旁边的安生说道:
“小姐,我联系上了这么一个大发现,他为什么一点表示没有?他是不是——害怕被我抢了风头故意这样的?”
正思索着的安生听见自家姑娘这样说话,顿时感到有点好笑,随即抬眸看向陈默,脸上显出一种柔和的坚定:
“你呀,陈大人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一点呢?你想想他俩刚刚凑在一起说的那句话,虽然我们都没有听见,但是估计就是这方面的啦!”
“小姐,你怎么知道就是这一句?”
面对馨儿的不解,安生笑了笑解释道:“我当然是猜的,刚刚陈大人一提这个事情,二哥就被吓成那样,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我们一直没有发现的关键信息。”
“而且,腿上有伤,就恰巧证明了二哥昨晚肯定不只是待在屋中喝酒那么简单——你想想啊,只是和大哥待在房间里喝酒为什么会有伤呢?这一点出来,加上之前的推断,二哥就没什么反驳的空间了。”
“原来是这样……小姐,依我看,你可比那陈大人聪明多了!”
“你这小丫头,可快别乱说话了,认真看陈大人办案吧。”
两女的交流并没有传入陈默的耳朵里,此时的他还沉浸在真相浮出水面的喜悦中。
“杨阿婆,劳烦带点药膏来给安二敷上。”
陈默对着一旁吩咐完后,又转头抬抬手,示意安二继续说下去。
“然后,我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看见了大哥和大嫂拿着一根细长的东西回来了。他们俩看见我了之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