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一声惊叫,陈默猛地抬头望去,心中隐隐有不安的预感。
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自己究竟为何来到这春花楼中。
“不会是那个人吧?不会这么巧吧?”
没有犹豫,陈默立即转身上了楼梯,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奔去。
原本被那句话震到愣在原地的月季,看见这举动,竟然也二话不说地紧跟着他上楼,不带一丝犹豫。
同时她也发现,当面对案情之时,这位外表看似傲气凌人的公子哥,却突然好像换了一个人般,冷静、认真、专注、令人信服。
那声尖叫来源于三楼尽头,一个颇为偏僻的角落小房间,等到陈默他们赶到之时,场中已经聚集了五六个人了。
衣冠不整,面色潮红,看来都是二三楼的一些客人和他们点的姑娘们,所以能来的比陈默早一些。
人群中央,一位身着绿色绸衣的姑娘惊恐地看向门内,身体不住地发抖。
而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小房间中的那具尸体身上。
那是一位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男人,穿着一身朴素的蓝灰色布衣,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身形有些瘦削,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子书生气,和周围的景象格格不入。
好巧不巧,他正是陈默在门口看见的那个人。
此时这个男人正悬吊在房梁之上,脚底下,一把被踢倒的太师椅静静地仰面躺着,靠背正中和椅座上都有着明显的灰脚印。
陈默看见这一幕,立刻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并向着周围的人吩咐道:
“都愣着干什么,来个人搭把手,先把他从房梁上取下来,其他的人去通知官府,就说这里有人死亡,原因暂定。”
周围的人看见这人直接闯了进去,都是有些奇怪,而听见他冲着在场诸位发号施令,顿时又引起了一阵骚动。
可惜,除了赶上来的月季第一时间跟随着他进了房间,到最后都没有人听从他的命令。
毕竟,大家虽然算不上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能消费得起春花楼这种“高档”娱乐场所,也都还是有点实力的。
这二话不说就使唤他们干事情,他们可不会听。
看见这些人们都是一副木讷的神情,陈默有些无奈地亮出了自己腰间的令牌,将上面刻着的“大理寺”三字对准了这群人:
“大理寺特聘搜查官办事,再不配合,我有权怀疑你们是在协助犯人脱身。”
事实证明,亮粗腕子很多时候比磨嘴皮子更管用。
大理寺的名头一搬出来,这些人登时就不困了,更别提那后半句听着就像威胁的话语,一下子就让他们热情地像见了自己的亲爹,立刻冲了上来要干活。
至于搭把手什么的?不存在,怎么能让搜查官大人搬动尸体,全部交给我们来就行。
“没想到这令牌这么管用……”
此时的陈默在心里小声嘀咕道,这毕竟是他第一次亲自下场招摇撞骗,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没底,万一这些人不信怎么办?
他的这番担忧不能说是毫无根据,但在这东陆国倒是显得有些多余了。
这东陆国的法律机关可是整片大陆上都有名气,执法高效率,立法高规格,司法高严明。
虽然还比不上前世那么令人安心,不过在这光怪陆离的修仙世界,对比其他国家,绝对算得上是十分厉害了。
在这种情况下,冒充国家官员,无异于痴人说梦。今天你敢顶着公职人员的名头招摇撞骗,明天就得捕头被请去喝茶。
更别提大理寺了,这个甚至有权力审判修道者的中央机关,在普通人眼里是神秘的,而在各位官老爷心中,那是一座恐怖的刀山!
江湖上有句戏言:“大理寺长什么样,一个取决于你犯的事有多大,另一个,便是你戴的乌纱帽有多高。”
这样的一个单位,一般贼人敢冒充?怕是闲的没事干,想尝尝小黑屋和老虎凳的滋味了。
况且,大家都知道,大理寺的搜查官们,因为接手各种棘手的要案,个个都是神出鬼没,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
“哎哎,来两个人就行了,别都进来。小心点!别破坏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