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不光是野菊呆住了,就连在场的众人也都纷纷看向那位惊魂未定的姑娘,面露异色。
“大,大人,这又是什么说法?奴婢,奴婢怎么敢杀人的啊?”
陈默摇摇头,将手环抱在胸前,解释道:“本官并没有说你杀人了,本官只是问,你为什么要在发现了尸体之后再次进入现场。”
“我……我没有……”
“野菊姑娘,在本官面前隐瞒事实,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野菊没有回话,抿起了嘴唇,拇指紧紧地扣着掌心。
陈默看着面前的女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开始言语还原案发时的现场:
“死者脚下的太师椅,是他用来自缢的工具,在将自己的头放进绳套之后,他用脚踢了下靠背,将那把椅子踹倒,从而悬空吊死。”
“这一点,从椅背正中和椅面上的脚印可以看出。”
他一边说着,引导众人的目光走到那太师椅旁。
本就在房间内站着的赵明华也仔细地听着,突然,他眼睛一亮,好像在陈默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那把太师椅仰面躺在房间正中,椅背微微朝着窗边的方向侧偏了一些。
陈默指着这一点,为众人解释道:“诸位,可以看到,这一枚踹倒太师椅的脚印,是位于椅背正中的。”
“对于太师椅这类较为厚重的四方形坐具,如果朝着正中踹一脚,它倒下的方向就应该是直直地仰躺,而不是朝着床边侧摆过去。”
说完,他看向了野菊,补充道:“除非,在案发后有人接近了死者,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为求方便将它移动了,而后却忘记复原。”
“根据刚刚其他人的叙述,在鼠爷到场之后一直到本官来之前,并没有其他人进入过房间。”
“所以,这个有机会接近死者的人,只能是你——野菊姑娘。”
待到陈默说完,在场的众人无不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纷纷称赞其火眼金睛。
而侧旁的赵明华也是不禁点头,看向陈默的眼神里有着一丝认可。
月季依旧没有说话,安静地站在房间门口,嘴角挂着微笑,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作为被点破的主角,野菊此时的脸色可谓是不太好看,本就抹了口脂的红唇被咬的似乎要滴出血来。
不久,她弯下腰,眼中含着泪花,从怀里掏出一枚闪亮的金簪,声音有些哽咽:
“陈大人,是奴婢财迷心窍了,奴婢看见这少爷手里攥着的簪子……求您,求您放过奴婢,奴婢真的知错了!”
她单薄的身子越说越抖,似乎是在害怕即将到来的惩罚。
可预想中的责怪并没有到来,毕竟老鸨此时状态也不是多么好,还在角落念经发呆。
陈默还没有说话,月季竟是主动上去,自觉将那枚金簪接过,送到了他的手上。
“谢谢。”
听见他下意识的道谢,月季并没有回话,只是美目含笑地粘了他一眼,便又退到门口等待着了。
陈默接过簪子,细细翻转检查起来。
一旁站着的赵明华偷偷地绕到他的身后,探出头,也细细端详起来。
簪子的样式十分精致复杂,通体金灿灿,尾部镶嵌的翠绿宝石都显示出了其价格不菲。
簪子的头部十分尖锐,陈默伸手触碰了一下,竟然坚硬得扎手。
“野菊姑娘,这簪子是你从哪里找到的?”
“就,就在那少爷的手里攥着的。”